一个噩梦从那时候开始,隔三差五来侵扰我,于无尽的黑夜里将我惊醒,汗津津的我心有余悸,总是反复问自己‘我不是已经考上了吗?为什么又名落孙山了呢、、
这个梦是从1993年那个闷热的夏天开始的,那是我的高三下学期,那一年,我在昌乐一中,我和我的同学面临着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关口---高考。
1993年,我已经20岁了,依照老家的算法,是21岁,我的那些在村里的小伙伴们,好些都已经说上媳妇,个别动作快的都有了孩子。我倒不是羡慕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早已领教过,这土地养育了我,可当时,远离他,背叛他,却是我们这些农村娃最大的目标和动力。
四月份的模拟考试过后,空气中的紧张气息越发凝重了,踌躇满志者,长吁短叹者,神经错乱者,一一粉墨登场。
一次英语测验,当我拿到试卷时,脑袋嗡的一下,59分,鲜红的数字像一把匕首刺痛着我。那晚,我失眠了。脑袋疼的厉害,跑去问大夫,说是神经性头痛,高三学生中很普遍的。于是,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多么阴暗的心理】。
一次在宿舍吃午饭,突然闯进一位,好像是四班还是五班的同学,神情亢奋地对我们说--我已经考上国防科技大学了,看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诡异的笑容,我们都确信---他确实疯了。于是,我们安慰自己,考不上没关系,可不能像他那样。减减压吧,在按部就班学习之余,各自玩票了,有闷头写东西的,有看录像的,有晚自习到操场上唱歌的、、、
当然,最酷的还是课余在操场上看来来往往的美女或者帅哥、、、
我们的1993重重压力下的青春,有多少抑郁的情愫在肆意生长,过剩的荷尔蒙总是引诱着我们朝向那个动心的女孩或帅哥,虽然海清老师也曾苦口婆心、软硬兼施,虽然于老师总骂我们‘用眼喘气’,可总挡不住那个优雅或者健壮身影带给我们的甜蜜。或明或暗的注视,躲闪欲迎的羞涩,都会在我们焦虑的心底波起翩翩涟漪。我们,太累了。
紧张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是一个暮春的午后,我们来到大杨树下,来到指挥我们作息的那口大钟之下,来到走过三年的青石路上,我们,要把青春的记忆永远留在一中,留在这山峦脚下、吴池水旁。那时那刻,我们才真切感受到---我们要告别了,盛宴宾朋,总得曲终人散,各奔前程。些许留恋,些许酸涩,还有些许期盼,些许兴奋。
隽靓
2015年暮春 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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