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兰对小风的付出,江一郎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江小兰的行为,触动了江一郎心底的秘密。于是,江一郎把世界留给2人,自己悄悄的一个人退出房间。
深秋的夜,有一些凉。医院的林间小路,此刻显得有一些冷清。江一郎漫无目的的走着,时光的转轮,早已把他带到了中学时代,那是他的初恋。
80的时代的校园,有两大禁忌,一是校园的凌霸,一是校园的早恋。这两种在当时都是谈者色变。但在背地里,总是有人喜欢冒险。
那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星光的余晖却可以把树叶清晰的倒影在放学的马路上。在一处围墙的转角,一个瘦弱的男孩,被一群当地的小混混围在中间,几句话不和,便被一顿拳打脚踢,没几下,男孩就被打倒在地,不过男孩没有叫喊,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周围三三两两的同学,远远的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
“住手!”就在男孩将要昏厥的时候,隐隐约约,突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再不住手,我要喊人了!”似乎终于有一个女孩挺身而出,随后,男孩便没有了知觉。
待男孩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附近的一座农舍的草场上,有一股好闻的幽香传来,那是女孩的手帕的味道。手帕上,白皙的小手不断的帮他清理着脸上的血迹。
“你终于醒啦!”女孩一双清澈的眼睛,和一脸一丝不苟的表情,让男孩第一次有一些感动。“我自己来吧,”刚想动,身上传来一阵撕痛,男孩咧了咧嘴,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别逞能!”女孩赶紧制止,柔软的小手,触碰到了男孩的脸,第一次这样被一个女孩这样照顾着,男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在这稍作休息,我去帮你去一些跌打的药酒。”
男孩木讷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自从进入学校以来,男孩少言寡语,孤僻的性格,没有朋友。平时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突然有一个陌生人的嘘寒问暖,让他有一些不习惯。
女孩很清秀,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跟这样的人接触让人感觉有一股浩然之气,让人不由的宁静,祥和,安然。
正如所有的爱情始于偶然,孤僻的男孩,从此有了第一个朋友,那种朦胧的感觉像极了爱情,尽管那个时候,对于一个14岁的年龄来说,根本不懂爱情。
终于有一天,男孩在给女孩的书里夹了一张纸条,女孩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从此两人,经常成双成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也许因为年龄小,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往那方面想,毕竟都知道那是个禁忌。
然而,懵懂期的少男少女,随着感情升温,对爱情的的求知欲,让他们互相一点点的索取,越是尝到了新鲜,越是渴望更多,便越来越大胆。
直至有一天,在一个无人的小树林,他们的相互索取,触碰到了禁忌,当班主任老师带着校卫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还一脸的茫然……
校卫从女孩的书包里,搜出了一张张整齐的纸条,那是男孩给女孩的全部,也是女孩所有的宝藏。
按照当时的规定,只有劝退和开除两条路,男孩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样度过的,从那一天开始,正如爱情轻轻地来,随着女孩的消失,爱情悄悄地走了。
最终,男孩的父亲,不顾男孩的哭闹,给男孩安排了转学,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就这样被世俗夭折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尽管男孩通过各种关系,到处打听女孩的下落,但始终杳无音信。从此男孩孤僻的性格更孤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从此爱情这种东西,对于男孩来说,是一种奢侈品。当生理期需要的时候,男孩就去各种酒吧,随意的发泄着自己对爱情这种东西的恨意。
有一天,男孩心情很不爽,按照往常,来到酒吧的包厢,几瓶酒下肚,叫来的陪酒的女孩,虽然穿着暴露,性感,男孩看着就觉得恶心。正准备放弃时,老板安排了一个新来的女孩,男孩朦胧的醉眼望去,那个身影,让他彻底呆住了……
也许人生的本质就是折磨。
日思夜想,千万种遇见的场景,男孩都设想过了,偏偏没想到是这一种。女孩变化很大,原本那种清丽脱俗的超然气质,早已被生活折磨的荡然无存。这该死的人生,想要一个人幸福,便百般刁难;想要摧毁一个人,却只需一个偶然。
原来女孩被迫离开学校后,便辍学了。那个时代,背负着早恋的骂名,对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世界之大,她被左亲右邻的舆论逼迫的无处容身,连自己的父母都抬不起头来。
无奈之下,女孩独自出来闯荡,因为没有文化,没有技能,手无缚鸡之力,熬过了所有的痛,却没有熬过这个社会最后的考验——欺骗。
当发现自己失身后,女孩想到了男孩,想到了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短暂的人生,但内心却充满了不甘。
于是在犹豫中,渐渐的变得木然。当堕落开始的时候,坠入地狱的深渊后,再想爬出来,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于是,女孩放弃了,就这样沦落在了灯红酒绿的红尘里。
开始的时候,天天盼着能见男孩一面,她要亲自问他,他的心中还有她否?然而当人生的罪恶,把灵魂都污染了之后,她害怕见到男孩,害怕有一天,面对男孩,即使一句话不说,那也是一种灵魂的拷问。生活的恶魔,让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谈论爱情的资格。
然而命运最喜欢的,就是捉弄命运。偏偏那么晚,让他们在这种场合遇见,两个堕落的人,一个堕落了肉身,一个堕落了灵魂。
有时候,见面不如怀念。人生若只如初见,伤会少一点,痛会短一点。在一种复杂的叹息中,随着这次遇见,这段感情便被凄惨彻底地画上了句号。
那个男孩叫江一郎,一个心已死去的男人。也许爱情的逝去,留下的永远都是不甘,此刻的江一郎,对待爱这种东西,只有一种报复心理。
在这之前,再也没有任何人触碰到了江一郎心底的那处柔软了。今天被江小兰触动了,让原本坚定的爱情价值观,充满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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