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

男人抱着一个看起来不足周岁的小婴儿进来的时候，我暗暗吃了一惊。难道他们生了二胎了？几分钟后，女人推门进来，举着奶瓶逗小婴儿“来，妈妈抱。”

夫妻俩是我店里的常客，二婚已四五年。男人和前妻育有一女，算来应该上高中了，听说女孩儿不太省心。女人和前夫也有孩子，归前夫抚养。难怪这一年里不曾见女人来过，原来又做了母亲。倒是男人隔几天带几个朋友过来喝酒热闹。

酒酣耳热之际，男人和身边的朋友倾吐肺腑之言。“说句不要脸的话，我一年就拿回家两万块钱，全靠老婆卖化妆品支撑这个家。这不我老婆又给我生了个儿子，你说这日子咋过呀？”

朋友附和“可不是嘛，我也给家拿不回钱去，惭愧呀。咱们弟兄谋划个好项目，挣点钱花花。”

男人来了精神，“就是就是。咱们都是不屑于给别人打工的人。打工的话，也能养活家。问题是咱们不屑于做那个，太受拘束。二十年后，我和我老婆都六十岁了，我儿子才二十岁，到时候老得啥也做不了了，总不能啥也给不了孩子，留给孩子一堆负担。”

“要不咱们也养羊吧，羊肉行情一直不错，去年养羊的人都挣钱了。”

“你考察项目，咱们一起做。能行的话，我找我妈我外母娘弄钱去。我这好容易做点事情，他们都得支持。要不他们还得养活孙子。”

女人在旁边逗弄着孩子，对男人的话置若罔闻。我回头看看那个与父母相差四十岁的二胎婴儿，他的到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