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叫人感动的事必须得先有老爸老妈的恩爱,然后才有:春天的信笺、夏天的蒲扇、秋天的红叶、冬天的炉火。
一个人不是生来坚硬如铁,也不会无缘无故柔情似水。
每个人的历史,都是一座藏宝阁,里面琳琅满目地积蓄着明明灭灭的珍宝,不是金钱衡量的辉煌,而是岁月赐予的感动。
因为这些感动,一个人的一生,才恍惚觉得值得。父母的恩爱,是我刻骨铭心的记忆。
回忆把我拉回到能记住事情的年代,那时我五岁,弟弟两岁。农村刚实行单干包产到户。农忙“双抢”季节,凌晨三点出工插秧,临近中午,全家就躲在黄麻地甘蔗地或者是哪个鱼塘边的小窝棚里吃着早上带来的饭菜。太阳偏西的时候,母亲提前回家做饭喂猪收稻谷,当农家的炊烟把太阳熏得晕乎乎的,晚霞红透了树尖尖的时候,母亲会站在大堤上,对着田野里,用她特有的四川大嗓门喊到:“汉平同志,吃饭哒呢……!”
如果刚好是离家不足两里的田里干活,父亲也会像对山歌一样快活的回应:“收到哒呢,老刘同志…!”如果父亲听不到,也会有热心的乡亲一个一个传给他:汉平同志,屋里饭熟哒呢。汉平同志这个称呼从乡亲们口里说出来,就是在打趣我妈妈对爸爸称呼了。
吃晚饭是一家人最温馨的事。母亲的饭菜在当时的家庭条件下,很简单朴素。但是能让我们吃得很香。老爸一上桌,就会让我母亲给他递双筷子,而称呼不是老刘同志,而是“亲爱的”,妈妈总是乐呵呵的从筷笼子里去取筷子给他。吃完饭,老爸喜欢用一双筷头轮流击打着碗啊盆啊还有桌子边,嘴里哼上一段《沙家浜》或者《刘海砍樵》。哼到兴头上,父亲冲着母亲一个大嗓门:胡大姐!母亲总是及时跟上:刘海哥!然后一个我的夫啊,一个我的妻啊!夫妻就五音不全的唱上了。我不记得我当时的表情了,但是我记得听着父亲母亲的一唱一和,吃着用米汤搅和的锅巴粥是最惬意的时光。
父母的恩爱远远不止唱几句。我也在父亲的戏曲里学会了在我后来的生活中怎样哄自己的女人开心,还有不管在怎样的困难面前,总要说句笑话,调侃一下的性格;母亲用她基本不重样的饭菜和想方设法为我和弟弟做的零食教会了我细腻,深爱。
父母在那样清贫的条件下,用他们的恩爱,用他们的乐观给了我一个阳光快乐幸福的童年,我学会了爱,也懂得了去爱。
那些都是难以忘怀的明媚回忆,虽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从前的浓情蜜意过了这些年,没有随风而逝,而是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是一样的暖意融融,一样的刻骨铭心。
我希望我的孩子也能感受到我所创造的家庭氛围,更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学习到文盲的爷爷奶奶那质朴的笑声:坚毅,乐观,勤劳,包容,懂爱,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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