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而言,电影里老年人的形象总是会与家庭伦理、生老病死等类型和情节元素紧密结合在一起。
国产电影中,讲述老年人爱情故事,关注老年人爱情经历和情感生活,并能真实展现老年人情感诉求和情绪表达的电影其实并不多见。
相比之下,韩国电影在这方面算是比较成功的。2014年的高分纪录片《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2015年《长寿商会》以及更早的2011年的《我爱你》都是有口皆碑的黄昏恋题材的爱情片。
今天要谈的这部《我爱你!》与韩版的《我爱你》一样,都是改编自韩国网络漫画家姜草的同名漫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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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黄昏又如何?
影片讲述了空巢老人常为戒在公园遇见了拾废品谋生的孤寡老人李慧如,两个人不打不相识,在缘分的安排下,常为戒带着外孙去李慧如租住的家里找粤剧名旦学习粤剧。
两个人在相处过程中互生情愫,互诉衷肠。慧如的朋友山哥既要照顾被癌症和阿尔茨海默症折磨的妻子欣姐,又要每天去回收废品维持生计。
记忆的丧失、病痛的折磨,儿女的不孝让这对苦命的老人尝遍了生活的苦涩,唯一能让他们坚持下去的信念也只有彼此之间的爱与陪伴。
山哥不愿看到妻子在疼痛中走向生命的终点,在安排好后事以后,他选择不留遗憾地陪妻子结束这一生的坎坷,带着记忆抹不去的爱和从一而终的陪伴。
除了山哥欣姐艰难却长情的爱情故事,陈院长和粤剧名旦仇美灵的爱情也是影片一条贯穿始终的情感线索。
因为出身和家庭,他们彼此相爱,却也得不到所有人的祝福和认可。生离之痛,丝毫不亚于死别。
晚年的陈院长变得疯疯癫癫,糊涂的时候就把一个人偶当作是自己的爱人仇老师,清醒的时候又会指着人偶大喊大叫,说医院的人拿一个假人来糊弄自己。
仇老师终日足不出户,面对着一个遮着窗帘却看不到外面的假窗户,脾气也变得反复无常。在李慧如最困难的时候,仇老师收留了她。
二十多年来,她们依靠着剧团和邻居的救济以及慧如收废品的家用艰难维生。
受到这两对黄昏恋的影响,常为戒、李慧如也开始思考他们自己的人生和情感归宿。他们都是经历过丧偶之痛的人,慧如因为担心他们无法再一次承受死别之痛而选择回到乡下的老家安度晚年。
慧如对这段感情产生了迟疑,想着效仿陈院长和仇老师,活在最美好的记忆里,只要生命还在,记忆长存,爱就不会消失。
可最终,常为戒还是想明白了。他看到陈院长无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恍惚的时候,都活在找不到爱人的痛苦里,假人虽然不会生病、不会老去,但也同样无法表达情感,无法回应真情,这也是一种煎熬。
他向慧如说出了那句他们这一代人总藏在心里的话——“我爱你”,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是最动人的情感,也应该可以缔造无惧告别、无悔此生的“爱情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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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有瑕疵,真情最动人
原作本就是一部韩国漫画,又有某瓣9.0评分的韩版《我爱你》珠玉在前,国产版在改编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故事情节本土化的问题。
在烧脑爽片《动物世界》之后,回到生老病死人生话题的韩延导演,在引导观影情绪与调和悲伤氛围方面上日益精进。
影片中常为戒的情绪变化就像是一个开关,在导演的掌控下,不断修正和调整着观众的观影情绪。
常为戒两次挥舞麒麟鞭,一次是在公园与李慧如和山哥初次相遇,不打不相识,一段让年轻人也倍感羡慕的黄昏恋开始萌芽。
另一次则发生在影片整体节奏和情感基调发生重大转变的时刻。
山哥夫妇离世后,在儿女们办的孝宴上,看到山哥的儿女没有多少悲伤心痛,反而还在利用这次机会招待有所求的客人和贵宾。
山哥的儿子在台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说父母活得踏实,走得安心,本就患有甲亢脾气暴躁的常为戒无法再忍受儿女对山哥夫妇的不孝。
麒麟鞭,保安良,打的是恩将仇报白眼狼,利字当头丧天良!打的是没心没肝不孝子,长大成人忘爹!打的是虚情假意立牌坊,脸上亲热肚里凉!
常为戒大闹孝宴,为的是心中咽不下去的这口气,这里也正好契合了观众的观影情绪,为观众出了一口恶气。
在常为戒酒后对李慧如说的那些气话中可以推断出来,妻子生前是胃癌晚期。
医生说这样的病人要经受上百次十级疼痛,可常为戒却丝毫不知情。
他对妻子充满了歉意,也对自己满是责怪,因此他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讨好型人格,开始子女儿孙。
孙女小晴告诉爷爷,其实全家人都没有怪他,到了这个年纪,也应该开始讨好一下自己了。
回屋以后,常为戒破了大防,痛哭不止,而这也让他意识到,不能轻易错过与惠如的这段姻缘。
真情和真性情交织在一起,情绪多变却也有迹可循,有理取闹,也会主动纠错,这种复杂而真实的情感表达,在常为戒这个有些新潮,有些心事,也有些可爱的老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的展现。
其实这部电影的故事也存在一些明显的问题和疏漏。
比如山哥夫妇的遭遇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不幸。
一般来说,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人得癌症的几率比较低,可用山哥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们倒霉到家了,两个病一起来了。
儿女的不孝,生活的苦难,病痛的无情,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山哥夫妇身上。
可以理解这样的设定是为了凸显他们爱情的坚贞不渝,不离不弃,可确实有些刻意。
再者,常为戒和李慧如的爱情没有遭受常为戒儿女的强烈反对,这或多或少在剧作设计时被选择性忽视了。
反倒是被许多人诟病虽然过瘾但不真实的常为戒大闹孝宴片段,因为有山哥夫妇生前与儿女吃最后一顿团圆饭以及山哥留言的铺垫,加上常为戒本身脾气大的原因,虽然有些艺术化成分,但也不算是太过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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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老戏骨,有泪不必催
这部电影之所以可以拿到7.9的评分和不错的口碑,除了剧情感人,真爱动人,人物真实可爱,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四位主演演技过硬,无可指摘。
倪大红饰演的常为戒,惠英红饰演的李慧如,梁家辉饰演的山哥和叶童饰演的欣姐为我们呈现了一出极具代入感和泪点的演技盛宴。
梁家辉讲一个爱妻如命的好男人形象诠释得恰如其分。
对子女有怨言更有亏欠,看着妻子遭受万般煎熬,他心痛不已。
在常为戒给他讲述了大象濒死前返回森林,自己选择坟地的故事以后,他决定结束他与妻子痛苦的后半生。
叶童饰演的欣姐虽然没有太多台词,却把一个阿尔茨海默病人呈现地很有分寸。
癌症的疼痛突袭之时,那种入骨入髓的疼痛在她的表演下令人窒息。
因为疼痛,有时她也会清醒过来,并央求山哥送她走。
夫妻二人最后的对话爱意满满,虽有挂念,但彼此无憾。
惠英红饰演的李慧如隐忍克制,通情达理,虽然深爱着常为戒,却也在为他们各自的未来着想。
内收的情感有时比外放的爆发更难以把控,但惠英红做到了收放自如,真挚真实。
四个老戏骨的精彩演绎可以算得上全片最大的亮点,也消解了许多韩国烂俗爱情片的下乘质感。
总之,这部电影是难得一见的老年人爱情类型片,值得一看,值得反复观看,细细品味。
感谢您的耐心阅读,愿您生活愉快,幸福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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