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题记
入夏,我持黄卷,倚青灯,沉心细品一盏浸满岁月味道,飘溢馥馥春秋香之茶。从那一簇蓝瓦黄墙的村庄里传来,余音绵长,和那一条并不知名的河,在暮色苍茫里蜿蜒而来又蜿蜒而去,弥漫着,如麦田上浓得化也化不开的雾气,我听见了泗水岸上,有了“逝者如斯夫” 的声音,从孔子一直说到了现在。
说不尽的封建礼教
试想一人身高六尺九寸,精通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生逢礼崩乐坏之世,本是铸就枭雄之盛时,而他,却率三千弟子主张温良恭俭让,知其不可而为之,妄图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令那诸侯争霸皆重修周礼,要这怪力乱神都烟消云散。
然而,他满怀一腔豪情想恢复往昔“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礼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氏八佾舞于庭,旅于泰山,齐国田氏代齐,空嗟叹:“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爱子孔鲤、爱徒颜回安贫乐道却因此在死后有棺而无椁,他为了坚守礼制,以“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为由,忍心拒绝卖车为他们做椁。
道不完的童心未泯
孔子在其言行举止中时时透露出他是个可爱的老天真。
他会指责傻徒弟子路不懂怎么向叶公介绍师父的为人,再脸不红心不跳地自诩是“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同时也会自怜自艾命运多舛、生不逢时,怅然慨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以表自己的怀才不遇,对周朝的推崇与向往。
他的行事作风偶尔也令人啼笑皆非,“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一位玩世不恭的老顽童便跃然纸上;然而要说到他鬼头鬼脑的一面,必是要提起那段“子见南子”不可的,他大呼小叫地对不高兴的子路发誓“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实在可爱得不行。
因此孔子非但是一位俨然道貌、正襟危坐的圣人,更是一位活生生的人,可亲更可爱。
剪不断的师生情谊
孔子弟子三千,其中贤者二十七人,徒弟一个个都视其为楷模,无论是子贡面对他人对师父诋毁而说的“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还是颜渊叹曰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都足见师徒情深。
孔子会一直记着自己那位最好学的学生——颜回。他即使明知“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也在其死后哭喊道“噫!天丧予!天丧予!”,被劝还嘴硬“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只因颜回曾许诺过:“子在,回安敢死?”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天既生仲尼,何苦如征蓬。
理还乱的千秋圣名
孔子生前并不快意,仕途坎坷,倘与同时代的苏格拉底越过山河遥阻来相会,必会慨叹彼此命运之相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孔子身后亦非平坦,他有被人抛弃,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五四浪潮的打倒孔家店;却从未被人遗忘,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延绵数千年,当今时代的孔子学院遍布全球……
如果,我遇见了孔子,无论是他豪情满怀的少年,还是他负重跋涉的暮年,我坚信他的眼眸中始终闪烁智慧的光芒,他的言谈里永久氤氲着美好的希望。
我会向他深深地行礼,道一声:“孔子,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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