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可望而不可及

“乡野”

有人觉得是又土又俗的代名词；

有人觉得是区分“城里人”的一道沟壑；

也有人觉得那是一片尘世之人皆向往的世外桃源。

于如今的我而言，可不就是世外桃源吗？

清晰的记忆

复古的摆钟“咚咚咚”敲响了6声，是清晨6点的时刻。深吸一口气，一股清冷又带着些许潮湿露汽的空气沁入心田，耳畔传来一声声鸟儿清脆的啼叫声，极其悦耳动听的。祖母告诉我那是雀儿，小小的体型，并不怎么怕生，时常抬头就能看见它们停落在屋边的大树歇脚。

村庄里瓦片的屋顶烟囱处，起了袅袅的炊烟，那是家家户户不约而同地早起，在灶前生火准备早饭。犹记得，母亲为我准备的早饭是极简单的，鸡窝里掏一颗家养母鸡下的蛋，拿在手里还有些温热。盛一碗还在灶中大锅里散着腾腾热气的粥，将鸡蛋打入碗中，撒上一小勺盐巴拌匀，拿盖子焖上片刻，开封那一刻，却是我最爱、也是最难忘的味道。

闲时，祖母便会拿着矮凳与我坐在露台晒着暖冬的太阳，讲着她曾经历过的文化大革命、大公社......那些事儿。我爱听她讲这些事的，比话本里写的那些要精彩得多。我想，她若是去说书，定要比那些说书人讲得更厉害些。

抬头，能看见金灿的阳光洒落在祖母的侧脸，怎么努力也照不进她脸上一道道的褶皱里，只有她讲到开心处，笑会儿的时候才能趁机照到。我喜欢拉着她的手，软软的皮褶子能捏在一块，调皮把玩着，她也一脸慈祥。

更多时，祖母会教我辨认一些草药，例如车前草、金银花、益母草、艾草、苍耳......每识一种，便让我自己去山上按照她描述的样子去寻了回来让她确认，还会把采对了的草药一一把功效说明。到如今，已忘得七七八八了。祖母的博学，远比我知道的多得多。她随口而出便是一句句古言老话，既顺口又极含深意。年幼的我，听不懂也记不全，只记得她说得极溜。

那会儿的生活是很简单的，一日三餐四季，没什么烦恼。且那些大人们，也是把日子过得相当充实，显得有趣、无忧。

书里常常提到的“万家灯火”，我想那时候家家户户微微昏暗的灯火，便是十分应景了。鹅卵石子铺成的小路，在灯火下照得通亮，好看极了。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少了白日里的嘈杂喧闹，大家就都十分默契地回屋歇下了。明亮皎洁的月，一闪一闪的星，伴着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好似在相互应答的蛙声进入梦乡。那份记忆里的感觉十分温暖。

灯火通明的城市却少了温度

朴实的生活，总是挡不住一颗出去闯荡的心。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初时初见新鲜事物的激动心情，已经渐渐淡了。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一个人，穿梭在灯火通明的城市，却体会不到那份独有的烟火气了。

我想，独独是那份烟火气带来的温暖，让我久久眷念着难以忘却。儿时美好的三两事，如今长大后已然成了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