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十一月还是十二月的深夜。
住处很安静,电视剧在播放着很久之前的港剧,声音是千篇一律的国语配音声调。吵吵闹闹的如同在另一个世界。
天气太冷。在浴室淋浴了很久,几乎要被热气熏蒸的不能呼吸,潮湿的长发,一络一络的黏在皮肤上,穿百褶裙和衬衫,踩着拖鞋,走到客厅,从电视机茶几下拿出吹风机来吹头发。
头发吹到半干,收好放原处。
去浴室将换下的衣物放进阳台角落的衣物篮里。
开始很敷衍的涂抹护肤品。
客厅立着一块穿衣镜,我从镜子里看到。
可以丢掉的。粉色纱裙的金发芭比娃娃。
耀眼的灯光,光下的我在空间里穿来穿去。
裸着的小腿,姜黄色的拖鞋。
推开的阳台玻璃门,夜风吹的很寒寂。
突然有种被打败的心境涌上心头,但不便发作。
时间的恐怖之处,我从不敢多提。
混乱糟糕的作息的副作用开始无声息报复,我开始变幻,从一个人变成陌生的她。
其中,难与人言。
她间或会变得尖锐、刻薄、冷血和冷漠兼具。
和"从前"疏远。
很焦急的去寻一把木梳。
高中的某个时期,疯狂的迷恋使用木制梳。
常常遗失或损坏,常常去购买,像是比赛。
找到木梳,开始梳理头发。
手指穿过头发。
头发很细、很软。
阳台一贯是不开灯的,即使开灯,也是很昏暗的、暧昧的光。
她朝着阳台窗栏站,开始慢慢的梳头发。
一下、两下。
月光如水,洒下光。
光在均匀介质中沿直线传播。
头发微微有打结。
梳完头发,手上握着木梳。
客厅的光匀了一点给阳台。
蹲下来,用眼睛努力去寻找掉落的头发。
一根一根。
于是再伸出手去地上拨聚落发。
掉了很多头发呀。
这个念头瞬间充斥在她的脑海当中。
兀然,想起快23岁了。
开始产生年龄带来的紧迫感。
脚趾头已经冰冷,被水浸湿。
一种裸白。
像停尸房里的尸体。
又冰又寒又白。
抬头看月亮。遥不可及的它,只可远观。
收回视线,仍然蹲在地上。我因为想起某种原因而进一步崩溃。
军蓝衬衫、黑百褶裙。
她的脸暗暗的开始微笑。
没有嘴的月亮。
严格保守秘密。
在某一个晚秋或初冬的夜晚,
使一颗心,自折磨。
图:easydra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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