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又长长了。看着镜子中的“阴阳头”,她一遍又一遍地将手插进额前的枯茅草般的长发里。她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短发已经不短了,后脑勺的碎发已经长到了到了脖子根。一点也不优雅。她烦躁地拉扯着自己的短发,恨不得剃个光头。她又照了两下镜子,一丛白头发从额前钻出来,像落了一层粉笔灰。自己眼睛不大,可眼圈又大又深,以前丰满的双颊也开始下垂。
她把双颊鼓起来,又用手拼命向耳朵旁拉上去,拍拍自己的脸蛋,不像以前那样紧致了。烦躁像一只小虫啃噬着她的心。它们使劲啃,“咯吱咯吱”,一边啃,一边嘲笑,“你不美了,嘻嘻!”“你会失去很多很多!他不会爱你了。嘻嘻!合唱团不会收你,舞蹈节目都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会要你的,嘻嘻!”
她想捏死这些小虫,可是它们灵活的很,它们又换了一边,继续啃她的心。她的身体里升腾起一条火龙。火龙腾空而起,在天上狂舞,疯狂地抓住一只无辜的小鸟,撕扯成无数条碎片。扯起闪电,将一棵大树树干一剖两半。掀起狂风巨浪,淹没了一座城池。直到筋疲力尽,她才奄奄一息,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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