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寒气从窗外透进来。
程程拎着那装满钞票的书包离开了教室。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样的一幕，或许谣言就不会无限迅疾的扩散开来。从最美好的花朵变成枯萎凋零的花瓣，是最残酷的。
“你们听说没有啊，我们系的程程是出来卖的。”
“她家条件这么好，怎么还干这事啊？”
“估计就是喜欢跟人睡觉。”
“说白点就是贱!。”
或许所有人都忘记了曾经的美好，然后毫不留情，从不心疼地践踏她的尊严。
“真恶心，之前还追过她。”
“要不，你付几百元，买她一夜。”
“吖呸！”
“太贵了，说不准，不到一百元就能带到操场……”
“你试试给她发条信息——”
果然没走到校门口，程程的手机闹了起来：
“一百包夜吗？”
龌蹉！
令人作呕！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令人恶心的人与事？！
程程马上把信息删除，握紧手机，仿若要将它捏碎。
很不巧，在校门口又遇到了陈城。
“喂！程程！我……”阿城先开了口。
程程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快速离开。
阿城慌忙从后面追上来，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陌生的学生，对方手里的书散落一地，“干嘛呢？走路都不看路吗？”听着对方的斥责，阿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等他再次抬眼望向程程时，她已经跑了很远的路。
这次，他追上去。
整个校园外，仿若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个跑在前，一个追在后。
路灯一排排地亮起来，仿若从另一个世界汹涌而进。
终于拉住了她的手，阿城大口喘着气，“你干嘛看到我就跑？”
程程并没有说话，而是极力挣脱他的手，仿若她要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撇开关系。
如果只是单纯地打个招呼，或许不用如此，程程会觉得其实也是无所谓的。而现在——
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阿城想干什么？无非想问为何不和他联系，为何要躲着他？为何变成了别人口中那个是非之人。他们又以怎么的身份来面对彼此？以同学？朋友？还是前任的口吻来对话？
程程觉得世界一片漆黑，找不到任何出口。
“她是出来卖的！”
“一百元包夜吗？”
“不要再缠着他！”
“是不是给你钱就可以和你……”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刺伤着她的心，他们各种含义的笑容在脑海里游荡，一张一张恐怖至极的脸，伪装地如此可怕。
程程再也不要和任何一个人靠近！
阿城站在程程面前，“李梦瑶说你……是真的吗？”
“所以，你信了。”
原来他还是信了。
空气变得更冷清。
程程拿书包狠狠地砸在了阿城头上，“滚啊！滚啊！滚啊！不要让我看到你！”她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像一头受伤的猛兽！
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她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来不及擦干眼泪。
路过的学生都会瞥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嘴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便离开了。
是的，他们并不清楚怎么回事，找不到任何的故事，但是他们的嘴依旧可以造谣，依旧可以搬弄是非，依旧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阿城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红着脸，一只手拉着肩膀上的书包，一只手停留在空气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想……”
程程终于停止了哭泣，“什么意思？”并站了起来。
阿城的脸变得更红，“我……就是想……”
程程睁大眼睛等他的回复，见他迟迟不说话，“你怎么想都跟我没关！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转身准备回学校。
“你别走！我明天就回去了，今晚可以一起吃饭吗？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阿城拦住了程程。
“你不是应该和李梦瑶在一起吗？我们这样合适吗？”程程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路灯在眼前晃来晃去。
“我一直在找你，我喜欢的也是你，我的心里全是你……”
原来情话要比想象中更让人感动，更能驱赶寒冷。
——其实那个时候，她一直在期盼他的喊声，她以为一辈子也听不到那个声音。
——其实那个时候，那么一瞬间，她多么想与他紧紧相拥，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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