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晚高峰就要来了,怕人的太阳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往山那边躲,只剩下夕阳从高楼的顶层回头张望,怕人们追上。我就披挂着这样的夕阳,站在苏州河上方的高架桥上,任由冬风越过河面,穿过树枝,吹在身上。
我把手揣进棉衣的侧兜儿里,扬起下巴,想要让这张历经岁月沧桑的脸亲自感受一下清凉。
享受够了,睁开眼睛,看到远方一个黄色的点在跳动着,太阳退一步,它便往前跳动一下,黑暗紧跟着吞没了他留下的足迹。
我透过在这寒冬依旧坚守在枝头的树叶留下的缝隙,追随者他的脚步,就像是在一篇绿色的田野中玩着打地鼠,我用目光做锤子,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在它从树叶洞中探头的第一刻,迅猛而毫不留情地击中他。
他就这样在我敏锐目光的击打之下,越来越近了。
它大概是谁家跑丢的泰迪吧,毛茸茸的,这么冷的天儿,没准儿还穿着衣服呢!我想,大概是主人带它出来散步,一不留神,就把它搞丢了,它满不在乎的四处闲逛,以为自己自由了。可逛累了,也饿了,它想要回家,却不认识回家的路。
瞧,太阳要下山了,它就拼命地跑,拼命地追着,天真的以为,等到自己把太阳追回头顶,时间就能回到走丢的那一刻了!
那团黄色似乎又大了些,又近了些。
不,他怎么可能是泰迪呢?泰迪的眼里只有情欲。
要下雨了,抬头望着就要没了太阳的天空,缩了缩脖子。
那东西更近了。
我不情愿地伸出手,扶了扶眼镜。
那是个人,没穿衣服,在奔跑。
我看着他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变大,一点点真实,心跳越来越快了…
他就这样一丝不挂地奔跑着,在分不清红色还是金色的夕阳里,沿着苏州河,迎着风。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在迎风飞舞,每一个毛孔都长着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咽着,似乎这一刻转瞬即逝。
这一刻,我想起了逐日的夸父,还想起了马来狂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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