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那一片粉红色的天地里,桃花欣欣向荣,花瓣舒适的展放开来,一瓣一瓣美如绢丝。桃枝结实而悠长,每枝上花与嫩绿的叶子搭配在一起,数量刚刚好,颜色粉嫩嫩,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精致,造得靓颜多姿。
红色油纸伞静静的躺在地上。伞柄上的红穗子在风中摆动,好像在叹息着它的主人是如此的凄惨。
玫月是个执拗的性子,头上戴着翠攒珠髻,绾着珠钗,裙边系着浅绿玉珮;身上着淡碧色缎子窄裉袄,下罩翡翠撒花洋绉裙。丹凤眼,吊梢眉。
那天,二姨娘家的几个姐妹正在一起玩耍,就来了堂舅家的三哥哥。三哥哥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穿一件大红箭袖,束着五彩长穗宫绦,足上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眉如墨画,睛若秋波。三哥哥名叫琅轩。
都是自家亲戚,姐妹们也不拘束,大姐比三哥年龄大,就问琅轩:“舅舅舅妈身体可好?”二姐也比琅轩大,她俩经常走动,比较熟悉。三姐和玫月都比琅轩年龄小,也不熟悉,不怎说话,远远的看着。
琅轩说,父亲母亲都好,忙着给自己定亲,那个姑娘让他颇不爽,怎奈她家势大。就逃出来找二姐姐诉苦,说话间咳声叹气。两位姐姐解劝琅轩,插科打诨的,气氛倒也热闹。
一会儿工夫,饭菜摆上桌来,大姐张罗着几个人坐上桌吃饭。琅轩闹着要喝酒,二姐姐就没法,就找了酒对琅轩说:“少喝一点,要不舅妈知道又要骂人了。”琅轩一把揭开盖子,一股浓香扑面,抱起坛子咕咚咕咚,甘烈的酒倒入碗中,坛子的盖子都来不及盖,就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液穿过喉咙,来到肚内,燃起热浪慢慢升腾,琅轩随口一句:“好酒”,脸上才微微有了笑容。
玫月和三姐姐暗笑,小声嘀咕着。琅轩一口接一口的喝了一阵,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朝着她们问:“你俩说啥呢?”玫月和三姐更是咯咯的笑而不答。
琅轩跟二姐说:“把你家筝摆出来,俺要弹奏一曲。”一米多长的筝摆开,琅轩调好十六弦丝,左手按弦,右手持托演奏,时而滑弦,时而颤弦,不经意间揉弦,一曲音调古朴,风格淡雅的《出水莲》,被琅轩演奏得活灵活现起来。
玫月仿佛到了池塘边,莲叶摇曳,莲花婀娜中的哀婉,远处小荷冲破淤泥才露尖尖角的坚韧,玫月重新认识了微醺的琅轩,琅轩借着酒力尽情抒怀,深入境界不能自己。
玫月不但听懂,也入到莲境中,便没了羞涩,起身伴着曲调,唱起平日里自己写的词来,竟然完美附和,姐姐妹妹们的都摒气细听,一时间屋内只有琴声,再无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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