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是个怎样的女子?我一时有些无法定义。
娴静的?活泼的?跳脱的?好像都不太对劲,我实在没办法把这些形容词用在她的身上,更确切一点,她应该是个奇女子。
我有好久没有想到她,我们也好久没联系,但是每次一聊起来的时候就很投机,一点都没有因为时间和岁月带来隔阂——我想这就是朋友吧,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她每天说几句话就消失,再过几天我们继续聊,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给我发来照片,在中俄边界的绥芬河,冰天雪地中一个瘦小的女生,裹着一件长款灰色羽绒服,手缩在袖子里,鼻尖都冻红,因为角度的关系眯着眼,背后是园顶尖塔的欧式建筑,看来她没骗我,她确实去了中俄边界。
“好看嘛?来自星星的你全智贤同款。”她在跟我说她那件灰色的羽绒服。
“珊,你是不是被骗啦?全智贤穿上不是这样的效果。”
“不能吧,花了我好几千,不行,我地找他去。”
我笑,她一点都没变,不亏是我所认识的珊,能跟淘宝客服掐架的女子。
我想起上大学那会,被淘宝客服怼过几句,心里不好受,但又骂不过人家,珊帮我骂了两天,客服最后怕她,我还在回忆她口才的时候,她却跟我说:
“明,我辞职啦,破工作赚地太少,我打算到内蒙古找工作。”她以前在安徽工作,应该是一个安稳的国企,安稳地像一坛死水,全单位只有她在25之下。还有一个老头总跟她蹭伞,她跟我骂过那老头。
“你总是这么出人意料。”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换工作,一时有点没办法把安徽和内蒙古联系起来,毕竟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生活习惯等都有很大差距。
就像我大学的时候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换名字,就因为她喜欢的一个日本明星姓井,所以她要改一个井姓的名字,派出所的人员劝她不要改,她把派出所投诉啦,我不知道具体经过,只知道下学期再来的时候,她递给我身份证,明晃晃的证件上已经改成井姓名字。
她那段时间打工,省吃俭用地买他的唱片,海报。
“来东北玩吧,我等你,我会呆到一月底,旅馆50一晚上。”
“我怕我这把老骨头折在去东北的路上。”
“哈哈哈哈。”
晚一点的时候,珊又给我发过一张照片,这次不是室外,她没再冻红鼻子,而是在室内,灯红酒绿的酒吧,炫彩的紫色灯光失了色,模糊掉身影,珊被两个手持玫瑰,高鼻深目身材高大丰满的俄罗斯姑娘夹在中间,三人面带微笑。
“珊,那边的美女好丰满啊,你得再吃胖点。”
“明,我再吃都吃不成人家那样,那两个胸咣当咣当地撞我,而且人家这儿个个都是高鼻深目的美女,人家夹着我,我都感觉到自卑。”
我很佩服珊,竟有勇气跟这些美女站在一起照相,虽然身材比不上她们,但笑容真的飒爽开朗,毫不逊色。
她又给我发了很多东北美食照片,诱惑我前去找她,其中有种烧烤,豆腐皮裹生菜,烤地焦黄酥嫩,洒上孜然和辣椒,两个竹签插上三个生菜卷,我一口气能吃掉好几串。
豆腐皮浸满红油和调料,咬一口又香又辣,搭配上里边生菜的鲜嫩,这曾经是我们在大学门口那家简陋的烧烤摊每次必点的食物——烤豆皮卷。
“我每次吃到这个的时候就会想到你,想到我们在大学的时候,不过东北的更地道,正宗。”
我也想起那个时候,我俩儿闲来无事就会约烧烤,学校门口一家烧烤摊,挂了个东北烧烤的油腻腻牌子,通过一条狭窄逼仄的楼道通往二楼,有一个破旧的电风扇摇头晃脑地转动,风力调到最大,也抵挡不住浙江的夏天。
我和珊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边吃烧烤,一边嬉笑怒骂,或者八卦闲聊。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啦。
我不明白珊,不明白她对有些事情执着到可怕,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去做那些事情,比如那年夏天她执着地换名字,被不允许后一级又一级去投诉;比如那件花掉她大半个月工资的全智贤同款的羽绒服。
珊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焦虑忧愁,总是不开心,总是每天乱七八糟想太多弄到自己睡不着。
我们都有不同的世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我曾投过她看到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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