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一大早，对岸王家就鸡飞狗跳的，王阿婆嚎啕大哭，哭声震天。估计一大半的村民都被她惊醒了。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真的很同情她的。她真够可怜，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居然总挨媳妇的揍。

      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儿子小明结发妻子聪明能干。当时在小镇的公社丝织厂上班，是织女中的翘楚。每年技能比赛总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年纪轻轻的她，每年要带多个徒弟。那时厂里拜师傅也中规中矩的，徒弟要去师傅家做客，送糕和蹄膀的。她嫁给小明后生了一个儿子。儿子没满百天，就被小明打回娘家去了。

      那天，她抱着孩子去看望刚刚生好宝宝回家的小红，我和文文也在。文文预产期即将到了，我怀孕四五个月，我们一起聊有关宝宝的事。突然小明冲过来劈头盖脸地打他妻子。我被惊得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许多村民聚过来劝架。不知道王阿婆是听到别人议论，还是她无事生非，告诉她儿子说，这个孩子不是她儿子的。就因为那空穴来风的事儿，他们就离婚了。然事实胜过雄辩，她孙子长大之后，活脱脱又一个小明，像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小明离婚后，王阿婆又给他买了一个外地姑娘做媳妇。这个媳妇虽然不是很聪明，很能干，但很贤惠，肯吃苦，会持家。她也给小明生了一个儿子。她省吃俭用，上12个小时的班，心心念念想翻建房子。村里就他们还是三间平房，儿子却一天天在长大，眼看初中都要毕业了，作为母亲的她，确实很不是滋味的。而小明好像这个家与他无关似的，天天打麻将。一天，他输了钱又跟老婆要，老婆没给，他就往死里打老婆，于是这个媳妇同样被他打跑了。

        如今这个老婆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明生了两个儿子，只生不负责养。她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也只生不养。俩人在一起干活，一起打麻将，赢了么大吃大喝，输了么吵吵嘴。可是王婆婆有时候看不惯，便会指责媳妇。媳妇不买账就跟她吵。而小明把她当成宝的，觉得老婆受委屈了，就联手一起打老娘。

      如此一个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家，不只是把日子过成一地鸡毛，还破坏了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