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真正的爱情,而只有一见钟情。
——查普曼
陈毅现在对这句话再相信不过了。因为他遇见了颜真。
颜真是幼儿园老师,陈毅是学生家长。
陈毅第一次见颜真时,学校刚放学,学生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出来,挥舞着可爱的小手向老师道别。颜真就在他们中间,微笑着和他们说再见。瓷白的小脸儿只有巴掌大小,笑容却格外的晃眼。明亮的让陈毅一时忘了所有。后来他琢磨,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而现在的陈毅呢?在颜真连续喊了他两声后,方才如梦初醒,随之老脸一红,竟有些不知所措。但陈毅毕竟是个老男人了,他很快就淡定了下来。握了握拳头,把跳出来的心咽下去。压着嗓子道:“你好。”语气很平静,也很绅士。这样会显得有内涵些吧?
“您好。”她不仅人长的好看,声音也很好听。陈毅觉得耳朵痒痒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她离近看更好看了。弯弯的柳叶眉,颜色淡淡的,搭配细腻的皮肤却刚刚好;直挺的鼻梁左侧有一个可爱的雀斑,白玉微瑕,却更显俏皮;樱红的小嘴上有一颗唇珠,让人很想含在嘴里吮吸、舔舐,再轻轻的咬一口。陈毅动了动喉咙,微微扯了扯领带。
“您好?”
“您好,我叫陈毅。”说完又觉得突兀,“是懋林的爸爸。您是懋林的班主任?”
“不是的,齐老师才是。我带他音乐。”
怪不得,像八音盒里的小仙女。陈毅笑了笑,伸出了右手——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幸会。”
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却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揉一揉,再或者,让它攀上自己的脖颈,抚摸自己的胸膛,怎样都好。
陈毅垂下眼帘,正了正神色,松开了手。他不想吓着她。而且,他知道第一印象有多么重要,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只见一面就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的臭男人,哦,不,是发现。但总要想个办法接近她才好。现在的女孩儿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陈毅开始思索。
“懋林在教室里和小朋友玩呢,我去叫他。”确认过身份后,颜真便走开了。
陈毅工作忙,一般都是保姆负责接送懋林,但保姆的儿子最近结婚,便请了一周假回老家,陈毅这才不得不抽空来接儿子。
儿子貌似很喜欢颜真,临走还不忘奶声奶气的问颜真要爱的抱抱和离别吻。这是陈毅第一次看见小包子撒娇,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颗肉馅小包子有点碍眼。陈毅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算了,小孩子都爱向妈妈撒娇。陈毅很自然的代入了身份。
回家的路上,陈毅心里总在想着颜真那张瓷白的小脸,想她淡淡的眉毛,想她鼻梁上的小斑,想她樱唇上的唇珠……想着想着,便觉得一阵燥热。陈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打开了车窗。其实他很想开空调,但孩子在车里,他不想让他吹那么凉的风。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干脆盘算了起来:自己事业有成,有一定的财力,赚钱养家不在话下;成熟稳重,懂得疼爱自己的女人,可以给女生安全感;长的还不错,据说公司里有很多迷恋自己的小姑娘;有品味、有内涵;孝顺父母,爱护子女;会叠被子;钟情蓝色,喜欢吃甜食……等等,这都什么鬼!陈毅及时刹住了思想的小车。
看了眼旁边的儿子,陈毅再一次觉得儿子很碍眼。
以往觉得男人三十一枝花,自己正是富有魅力的时候。但如今一和颜真比较,竟觉得自己已然过了花期,而且还是个带着拖油瓶的黄花。陈毅不知道颜真有多大,但他觉得她不过25,而自己,却已经是个32高龄的大叔了。
不过……现在不是流行大叔恋吗?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市场的。而且那些小年轻,要么没车没房,要么靠父母的血汗钱摆阔,有什么好的?我们的陈毅同志已经完全忘了他曾经也是个小年轻。
“爸爸。”
对了,还有拖油瓶·懋林·陈。陈毅皱眉,现在的小姑娘应该都不喜欢带孩子吧,而且还是别人的孩子。虽然自己不能称之为“别人”,但懋林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今天真真老师夸我了,说我是乖宝宝呢~”懋林扬起了骄傲的小头颅。
是了,熊孩子不招人喜欢,但我们懋林是个乖宝宝啊,而且还是个可可爱爱的乖宝宝。经验告诉我们,没有哪个女生能抵挡的住萌娃的诱惑。
陈毅笑的很舒心,突然觉得两万五千里的长征已经被他走了一半。连看懋林的眼神都慈祥了很多:嗯,好肥的一只诱饵。
“是吗?那胖胖喜欢真真老师吗?”
“嗯嗯,我可喜欢真真老师啦~还有,爸爸,不是说了不要叫我胖胖了吗?我已经不是三岁的胖胖的我啦!”
恩,挺好,孩子这关算过了。虽然他的意见并不重要,但如果他不喜欢新妈妈也会很让人伤脑筋的。
“那我以后叫你诱诱。”大名:陈诱饵。
“为什么呀?”陈诱饵小朋友仰着头用充满信任的眼神期待的望着他的亲爹。
“隔壁方阿姨家的女儿不是叫佐佐吗?你叫诱诱,一看就是好朋友。”陈亲爹理不直气也壮。
“嗯呐,左左和右右是好朋友。”陈诱饵同学难得有些害羞,低着头玩起了手指。
颜真刚吃完晚饭,闺蜜的电话就打来了。
“真真……”
“怎么了?娜娜,你先别哭。”颜真有点慌。
米娜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就和别的女人跑了,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留下一句话。
在一个很平凡的日子里,她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跑回家着急填饱肚子,却怎么也找不到爸爸的身影。饭,自然是没吃成。好不容易熬到妈妈下班,却被告知爸爸走了。忙着吃饭的米娜没想太多,小小的脑袋也想不了那么多,走了再回来呗。等米娜后知后觉的发现爸爸大概不会再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周左右。米娜来不及伤悲,因为单亲家庭的生活很辛苦;米娜也不想去伤悲,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儿子,他现在是别人的爸爸。为了别人的爸爸伤心,犯不着。
可就是这么一个倔强的姑娘,现在却哭的一塌糊涂。
“他不要我,真真,他不要我……”米娜鼻音很重,“他说他情愿单身一辈子也不会要我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米娜哭的咳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颜真很心疼。米娜是个好女孩,身为朋友她再清楚不过了。可外人不这么认为,米娜喜欢去酒吧,穿着也妩媚大胆,因此,别人总用有色眼光看她。可在颜真看来,米娜只是审美比较与众不同,美丽风情,却并无不妥。事实上,米娜连男生的手都没拉过。而就连别人眼中的乖乖女——自己都在大学谈过一次恋爱,并奉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想到那次的初吻,颜真脸有点烧,但思绪很快就被米娜拉了回来,“真真,我是不是真的很坏,很不值得爱?”
“不是的,娜娜,你很好,你真的很好……”颜真向来不会安慰人,但她说的都是内心真实的想法。米娜确实是喜欢去酒吧,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有瘾呢?
米娜上大学那会儿,家里没钱一直供养她,她便只能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而在酒吧里卖酒就是她能选择的收入最高的一份工作。颜真也劝过很多次,毕竟名声不好,可米娜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一意孤行,拉都拉不住。也是在那段时间,米娜染上了酒瘾,或者说爱上了酒吧里能放飞自我的环境。
米娜一个人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应该是孤独又快乐的吧。虽然这么想,颜真还是为她担忧,人言可畏,世俗的偏见又不是一日能打破的,特立独行的人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注定受到伤害。可米娜不害怕,反而很高兴,因为她在那个酒吧里找到了她的第二根肋骨。
祁霈。
祁霈是个盲人按摩师。虽说颜老师尊崇职业平等,但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好朋友找个整日“摸别人”的男人。尤其是祁霈已经42岁了。而米娜,才22岁,比自己还要小两岁。
比起悲惨,祁霈完全不输米娜。祁霈前脚刚成年,后脚父母就出车祸过世了。18岁的祁霈只能独自拉扯6岁的妹妹。而他的眼睛,就是在一次生病却没来得及救治时才失明的。
值得欣慰的是,妹妹健康的长大了,并遇见了能给她幸福的人,还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可幸运没持续多久,妹妹就因病去世了,而祁霈,也失去了他最后一个亲人,沉默的在这世间踽踽前行。至于其他亲戚,根本算不上家人。
颜真想不明白,米娜怎么会认识祁霈呢?或者说,祁霈那样的男人,怎么会去酒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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