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轻飞,柔风微冷,一片烟雨笼罩着三月的成都府,几丝若有似无的白雾缭绕在群山之中,又为这片险峻山水增添了些许江南秀气。
成都,又名蜀都,乃取“一年而所居成聚,两年成邑,三年成都”之意,自古便是物产丰饶之地,在唐时便有“扬一益二”之说,其发展程度可见一斑。
虽说历经了唐末五代十国之人祸,后又有契丹,女真等民族南侵,可经过大宋王朝几百年的休养生息,如今的成都府却似更胜从前。
卯时初的成都府城仍然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几点微弱的灯火摇曳不定,零星又散乱。李榆早早的便起了,五十好几的他发丝已然泛白,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透出些许精光,高瘦的影子在灯火下变换不定。
他颤颤巍巍的取下浮梦斋的门板,年过半百的他有些吃力,不由的倚靠在门板上歇了起来,待气喘匀以后,忽然一惊道:“这位客官,可是要瞧瞧本店的金玉器物,书法字画或者文玩古瓷?”
只见浮梦斋外站着一位奇怪的客人,只见他大约三十几岁的模样,深灰布衣,面容较黑,脸上一条刀疤自左上划至右下,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掌柜的,你这里可收器物?”那人声音粗犷,不似成都本地人,语气略带急切。
“器物?什么器物?客官可否取出一观?”李掌柜面露疑惑,语带惊讶,暗松了一口气,将门板放好说道。
“给,你瞧瞧,这一堆值个什么价?”那人解开身负的包袱,仍给李掌柜。
李掌柜伸手接过,入手颇沉,心中估摸着是金银之类的东西,只不知是些什么?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乃金器数十件,李掌柜翻了翻只见有灯盏,酒器,奇兽,异草,印鉴,等不一而足。
“嗯,这些东西按现在的易价,作抵四千贯,不过念在客官乃本店的贵客,就作抵五千贯如何?”
“嘿,你这老东西,莫非真欺我不识货不成,你好好瞧瞧,这是哪个时候的器物?”
“哎呀,客官哪,你既是个懂行的,那也该明白这唐代金器做工用料都不咋的,看你这包东西做工还不错,两万贯不能再多了,如若不然,客官另觅他处吧。”
“两万贯?哼,好吧,两万贯就两万贯。”
“行勒,请问客官是要现钱还是会子呀?。”
“一百贯现钱,其余的都换成会子。”
“好的,客官稍待。”
只见李掌柜的不知从哪找出一支笔两张纸,正在书写契约。那人等了大概盏茶时间,便接过了李掌柜递过来的契约。只见上面写道:
“大宋开禧元年三月初七,收唐代金器十一件,其中油灯两盏,酒杯四个,酒壶一个,瑞兽一只,异草两株,印鉴一枚,作抵两万贯,交予现钱一百贯,会子一万九千九百贯。”
那人略微瞧了瞧,便拿起狼毫,签下姓名,按下手印,接过李掌柜递过来的铜钱和纸钞便匆匆离去了。
而在此时的临安城,司封郎官兼国史编修史弥远府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史大人,冒昧拜访,还望海涵,此乃娘娘密信。”声如莺啼,娇媚内藏,却是位女子,一身灰色大袍遮掩了她那柔美的身姿,让史弥远看不真切。
“哪里哪里,有劳小毓姑娘了,史某不胜感激。”史弥远接过书信,浏览半晌,忽而眯眼,忽而皱眉,最后长叹一声道:“也罢,也罢。”
“史大人可有回信?”
“回信么,自然是有的,请小毓姑娘稍待片刻。”史弥远说罢便将信交还给来人,转身去了书房。
而那来人接过书信揣入怀中,等了约莫盏茶时分,史弥远从书房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笺,墨迹未干,显是刚刚写就。
“烦劳小毓姑娘给娘娘带个话,就说微臣心中已有合适人选,暂不便透露,只需静待时机便可。”
“大人放心,小女子一定带到。”
与此同时,宰相府内。
“大人,这些是吴大人差人送来的。”管家刘叔说道。
“嘿,这个滑头,只不过,此次只能任命他为副的了,正牌已经有人选了,他是没机会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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