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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星辰计划2024年第7期“悟”专题活动。
主题字的解读,悟:醒悟、觉悟。
吴心从小就有些与众不同。
别的孩子喜欢玩老鹰捉小鸡儿,喜欢玩跳皮筋儿。吴心却只喜欢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仰望星空,看月亮、看星星、看悠哉悠哉的白云。
看月亮每天都在变化,从弯弯的月芽到饱满的圆月。他都记在心里,再用笔画在纸上。所以,他的作业本儿的后面都是月亮,从弯弯的新月到上玄月,再到下玄月,再到圆月,一个挨着一个。好像月亮就是在他的本子上慢慢长圆的。
他还画星星。画最亮的星星,也画暗淡微弱的星星。他画的星星都有表情,有的在开心地笑,有的却暗然神伤。不论是什么表情的星星在他的笔下仿佛都有灵魂。
他觉得自己像月亮、像星星,也像白云。有开心、有难过,却也逍遥自在。
别人讲故事、开玩笑的时候,他喜欢发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一些随机的想法会不时地涌入他的脑海。形成一副副画面,或是具象的,或是无形的。
他喜欢做梦。不仅是晚上睡觉做梦,白天不睡觉也做梦。
他喜欢在白日梦里游走,无边无际的游走。他觉得他的世界好小,从这头儿走到那头儿,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他觉得他的世界好大,在他的心里无边无际。永远也走不到头儿,永远也看不到边。
他喜欢看神话故事,他喜欢看书,也喜欢看电视剧或电影。
《封神榜》被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西游记》被他看了不知多少遍。他觉得每一个人物都是真实的。他相信天上有天宫也有西天,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还有杨二郎的狗哮天犬等等。而且,他总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上了初中后,学校后面就是一个寺院。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个人送了他一本佛经。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字都认识,放在一起却不懂,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但他就是喜欢读,一遍又一遍。他还喜欢听学校后面的那座佛堂里传出来的钟声。钟声每敲一下他都觉得是那么的美妙,婉转得让人心境悠远。
有时,他会想自己就是传说中来到这个世界渡劫的。可能自己在天上犯了什么天条,被罚下天庭,在凡间历劫。
所以,他对待每一件事,对待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认真和虔诚。他默默地希望自己早日渡劫圆满,回归天庭。
他喜欢看《西游记》,喜欢看着唐僧呆萌的样子,他觉得那就是佛性的显现——大智若愚。他觉得在唐僧的身上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因为身边很多人都曾说过他就是个傻子。所以,当他想到唐僧,他就觉得那是一种安慰。
每次听到校园后面传来的钟声,他就总有一种冲动——想到要进佛堂,做一个敲着木鱼,念着佛经,看着落日昏黄的无心之人。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他高考落榜,经历了短暂的心灰意冷之后,他写了一封告别信。
告别父母,他要走了,要去到他来的地方。冲破阻力,走进山门。
走进山门的那一刻,他觉得走进了一片净土,身心清净,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悟了。
他抛下了所有的贪嗔痴,在山门里修行了七年。每日在山门之中,早课晚课,操持杂务。他一边劳作,一边修行,一边缝补自己那颗似缺非缺的心。
在山门里,他终于把手中的那本经书都读懂了。
《金刚经》中有一句话是:“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那么,自己又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呢?自己所追求,其实不过是自己的执念。
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
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
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是的,自己的误区就是着了相。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不需要缝补了。自己本无心,又缝补的是什么呢?
山门之中,也并非全是净土。他觉得这是给自己着了相的一个实证点化。
其实,我本无我,本无所从来,又无所去。自己却把自己圈禁在山门里,抛弃了本来应有的修行——去侍奉父母。
吴心这才真正明白“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他决定要做那个大隐者,在凡尘中修行。
走出山门的那一刻,他确定,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应该是误了,而这一次才是真的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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