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莫言的两篇散文,一篇是《过去的年》,一篇是《狗的悼文》,莫言的文章读起来当然没刘若英的那么顺嘴易读,可是耐着性读着读着,就进入了他所描绘的境地,场景铺陈在眼前如一帧帧的电影画面掠过,耐人寻味。一篇好的文章总在结尾或某些段落,让人内心一颤,或感动,或伤感,或惆怅,或不得不停下来细细品读,这两天读的莫言的文章和刘若英的那篇《过年,回家》都如是。我忍不住再读一遍,或为着研究他们是怎么写的好学来提升文笔。再读时更顺嘴了,可是却没有了初读时触发的那种深刻的情感。
我想起我们小时候也极度盼望过年,除夕那天天气好像总是特别地好,即便清冷,太阳也暖洋洋的。父母难得清闲不用工作,晚晚才起床,晚晚我们才吃早饭,吃的可能是我们都很喜欢吃的炒河粉,因为父母在家,父母比较舍得买,所以肉比平时多些,妈妈炒的也香些。说不定还有那经典的猪头骨粥,那个香和滑,长大后再也吃不到那样美味难忘的粥了。
吃完早饭洗了衣服便想着找邻居的小伙伴们玩,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家里便烧了水,小孩儿们一个个轮着坐在大浴盆里洗澡换新衣裳。过年的新衣裳总是让人期待雀跃,女孩儿红色的居多,如果是裙子就更让人欢喜,男孩儿则可能是一件厚外套加一条牛仔裤。鞋子也是新的,往往还大一个号预备着来年脚大了还能穿。我们穿了新衣服就更要走出家门口,让邻居的小朋友们都看到,暗地里比一比谁的新衣服更美,小伙伴们再聚在一起玩玩游戏,男孩儿烧鞭炮,等着晚饭的到来。
除夕的晚饭吃得比较早,鸡腿,鸡肉,猪肉是必不可少,这个时候可大快朵颐。我们小时候还是物质比较匮乏的时候,主要是我们家穷,鸡肉、瘦肉、肥肉对我们来讲都是天大的美味,有时候一块瘦肉塞进嘴里要嚼很久很久,越嚼越香。记得有时候看到邻居的伯伯在吃美味的猪头骨粥或猪肝粉肠瘦肉粥,我就一直盯着他看,长大了看到有的小朋友也这样怔怔地盯着别人吃东西,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多傻气。现在这样的场景越来越少见了,小孩都不缺吃的,就愁他们不吃。我们客家人还习惯在除夕晚饭后发红包,所以这天别提多开心了。
新年第一天,最记得的一次是父母带着我和银去新华镇中心逛花街,那新鲜热闹红火的新年街头,让人应接不暇。爸爸买了一张两块钱的彩票,我在父母面前心情难得很雀跃,争着吵着要刮开彩票上的涂层,结果没中,被爸爸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在我看来很恶毒的话,弱小的心灵很受伤。现在想起我多想回去温柔地摸摸我那小小的头颅:没事,孩子。台上的主持人不时喊着谁谁谁又中奖了,锣鼓震天,把人心撩得似有一团火。爸爸见没中奖又买了一张让弟弟刮,弟弟也没中,而爸爸只是大笑了一下。在热闹的人群中走着走着,好像不见了妈妈还是弟弟,我有点害怕去抓住爸爸的手,人太多了。爸爸奋力甩开,快步去抓紧了弟弟的手,这一幕现在想起心不伤但还是会掉眼泪,呵呵。不过全剧是圆满的,我们拍了一张合照,爸妈是年轻美丽的,我身上的那身衣服也是我最喜欢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紫色的套装,弟弟一边嘴有点鼓起也很可爱。新年,我原本想写的不是这些,写着写着便成了这样……呵呵。
新年总是吃瓜子,见各个陌生或不陌生的亲戚,我小时候比较害羞胆怯,总是不自在。加上这些亲戚平日里都会互相说说彼此的坏话,我见了自然无法很亲近,现在学了心理学才知道无法亲近的深层原因,因为这会让一个小孩感觉很矛盾,很假,小小的孩子没有办法处理这种复杂的情绪。
我想,穷是一切的根源,穷则计较,穷则忙,温饱都无法照顾得很周全,又如何能提升自己的精神素质层面,更别说关照到小孩内心的健康。我们就那样受伤又坚强地成长着,直至成人。不管长大后闯荡出什么样的世界,我们的内心总有一些残缺,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儿时的心事,虽没有怨恨,伤也不再痛,但疤痕却无法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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