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深黑中的逆光
猛地睁开眼,满天遍地的浓黑从四面八方压入眼眸,万籁俱寂的黑夜使得一丝丝的响动都会惊扰到内心并不安宁的人。心脏的跳动因为这轻微的声音变得剧烈而快速,熟悉的难受感从胸腔游走至大脑。白昼的喧嚣让人忽视了自己的心跳、呼吸,人体的基本生命体征,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感觉到活着,敏感而真实。
黑夜到底是人类大多情感的庇护所,还是直面内心的窗口?那些若无其事所说的“睡一觉就好”到底是让自己的身躯经过短暂的休息后能重新上路还是在独处时看开了一些事情?深夜里,时间的流逝到底是因为单调而加快还是因为平静而变悠长了?比如当你白天在课上睡了一觉,发现也不过只五分钟,而夜晚睡不着翻个身的功夫,已经过两个小时了。这些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就像同在夜晚,有人写“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有人写“夜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越来越习惯晚睡,为这种不健康的行为找一种权威又高尚的理由——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晚睡是一种“代谢负面情绪,保护自己的手段”,说的是,很多人因为每天都处于一个忙碌的状态,到了晚上,大脑会希望对自身作出一些补偿。人海起伏,不由自主的事情太多了,夜晚时,还不容许短暂地忠诚于自己的内心吗?
黑夜像只小兽,鲸吞蚕食地撕扯理智,夜晚,夜晚是不需要理性的。眼睛闭了,心却开了。夜色弥漫,嘈杂消退,一步一步走进自己。这是一个人与自己沟通最好的时间。如果在夜晚尚且不能袒露真正的内心,那暗夜又何必降临?我不祈求白天能过成完完全全我想要的样子,只祈求一天中能有一段时间完完全全属于我。找一种最舒服最安全的方式去与世界和解,无非就是这一段短暂的安宁的思考和无意识的休憩。
马良在《坦白书》里写过“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的软弱。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无情。这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寂静,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心脏砰砰-砰砰地跳着,呼吸声细微真切。幸好,我还记得那些寒夜里滚烫的热泪,是因何而流。
海子《黑夜的献诗》里“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最好的英文翻译是什么?
Good night.
我终于沉沉地睡去。
文/ 16汉语言文学骆静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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