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在这个鸟鸣紧锁百无聊赖的子夜,在冷气与灰烬中起身,你是一万份被烟鬼咳出的粉尘。
一万个你在空中回荡,目及如此,于是你开始了思考,弥漫的粉尘。你将开口,然后将咀嚼并咽下字句。
你将要咳至干呕,呕出灵魂。
他们看见你,就像春深的树桩,可能会悟出整个宇宙,你不能要求他们什么,因为混凝土与铁架之间流淌着白色的风,太阳还没有烧完这根树桩的时候,你什么都要求不了。例如求风不要把你吹散,或是想缠绕在指尖撑伞而去。这不是烟尘该有的要求,就像你在烟蒂上所看到的一切一样。红彤彤的尽头,黑色的开始。
我手指枯槁,燃不起一丝火焰,要让它有一点温度,需要得到燧石与火花的首肯。像一个被背叛的孩童。于是地心开始喷发火光,无由头的愤怒,宛如噩梦。
我嗓音浑浊,像冬天犯了肺炎的老狗,老狗长毛拖地,眼神迷离,尾巴下垂。狗的意志在充满烟霾的表象世界中游动,它理解不了客观与主观,理想国与哲人王,徒然抖落一身烟尘。然后对着虚空与空虚虚伪的开战。呜呜呜。
你将开口而陷入沉默,你将书写所有被烧尽的故事,而从结果论上说,你什么也不是,你的本能开始学习让意志飘散开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或者你也可以说,“我今年二十一岁,我想爱,想吃,在一瞬间还想变成天上忽明忽暗的云。”
然而你成为不了什么,所以你最终还是散开了。
很显然,这属于一阵无处不在,无处可呆的烟尘。
正如以上所述,作为烟尘,你可以考虑你最终的归宿,只是考虑考虑,你没法要求什么。你会在阵阵空气的湍流中被握成团,这时你感到幸福;你会在寂静中冷却,下沉,这时你感到痛苦。
我的手心终于被点燃了,然后是指骨,指甲,借由发光的权利。
我可以炽烈的去爱吗?还是饮冰而沉默?
还是像路途琢磨马蹄铁一样,摩擦出的声音:苟且苟且苟且苟且苟且苟且苟且苟且苟且再苟且。哪里还有什么远方,就连风雨也不再为你鸣响。
苟且二字合而是为“蛆”。字形扭曲而挣扎。一脚踏上。
噗叽。
溅出脏汁。
然后,梦醒了,天还未破晓,你陷入恐惧与颤栗,一如黑色大理石上冰冻的繁星,属于一个百无聊赖而慌张的晚秋。
结果,你仍然只是烟尘,每一粒杂质都是一粒星球。一个乐团。一件蜂窝。一场绝望。一首后摇。一阵季节。
于是我便终于私下承认:这里的时间还差一整场雪到冬天。
你不再需要那一整场失望,来忘却少年。
人不再属于纵饮。叽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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