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

    我见窗外飞过一只鸟。我盯着它，它的羽毛尚未坚挺，但那略显黄色的喙却可以将风墙击破。我望见它那映出蓝天白云的眼也在望着我，我们远远地注视着。我想它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是被我深埋在心底早已被他们遗忘的。

    我的窗外掠过一个黑影。我探头看去，有些惊异。那是一只鸟，可乍看之下却像是把刀，锋锐又有力量。我看到了勇气与智慧交织在它的身上，像铠甲一样的熠熠发光。我告诉自己我从未见过它，可我那有如深渊的心底里的泉水却映出了它当初的模样——黄喙、弱羽、明眸，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咚！”

    我从梦中惊醒，一切都飘散去了，随着窗外北风的呼啸化作了天公的怒号......我站起身凝望那滑落桌下的笼中鸟：稀落的羽毛，紧缩的瞳孔，僵硬的肉翅。突然的，一阵笑声飘进了我的耳中。我吓了一跳，随后就平静了下来，接着又跳了起来。这房间里没有别人！我有些恍惚，可能是我又犯病了吧。

    “啪嗒！”

    我从梦中醒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流动过。因为我的眼角边有着一条略感灼热的径迹，我摸了一下，有一点湿又有一点滑。忽的一下，它变得滚烫起来，令我有些无法承受，我不知道这灼烧着我冰冷的脸的是什么。我有些恐惧，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这点“疼痛”是奈何不了我的，因为我是多么的了解它啊！就如同日久生情的情侣一样。可我无法不恐惧，对于这从来没有的经历，我确实应该恐惧。

    就像是一开始的时候一样。

    像我刚到这的时候一样。

    像我刚看见那只熟悉却又陌生的飞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