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转过身一看,只见果果用一只胳膊掩着半边脸,呜呜地哭着,看上去很难过。我走到果果面前,蹲下身,“果果,你感到很难过,是吗?”
果果点点头,继续哭。
“难过你就哭一会儿吧,我陪着你,我爱你。”说完,我拉起果果的手,抱着他坐到了椅凳上。
果果依旧呜呜地哭着,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但是,我明显感觉到果果的哭不是畅通的,他内在的情绪是被压着的,
“果果,如果很难过你就大声地哭出来,我陪着你。”我提高音量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阵敞亮的哭声从心底深处发出,沉积的情绪也在一股一股往出涌。
过了一段时间,果果的哭声小了下来,情绪也逐渐变得平稳。
慢慢的,果果的哭声没有了。
“果果,你现在好一些了吗?”我试问,
“嗯。
“那你能告诉老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那么难过吗?”
“就是万嘉泰说要和我一起玩,龙培松来了,他让龙培松‘退兵’。
过了一会儿,龙培松又来了,可是万嘉泰说让我退兵,还踢了我的肚子。”
“噢,嘉泰本来答应和你玩儿的,可是后来龙龙来了,嘉泰又让你‘退兵’,你觉得嘉泰没有遵守要和你玩的诺言,还让你退出那个团队,所以你很难过是吗?”
果果带着哭腔点点,我又抱着他陪了一会儿。
“我好一些了。”果果说,
“那你现在能解决问题了吗?”
“嗯。”
我把嘉泰叫到我旁边,“请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先说?”
嘉泰举手。
“果果,你同意他先说吗?”
“嗯。”
“就是果果和我一起玩儿,龙培松来了,我让果果‘退兵’,
果果不同意,还这样撕我的手环,我很生气,就踢了他的肚子。”嘉泰一边说,一边做出动作。
“是这样吗?”我问果果,
“嗯!”
突然,我发现我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们解决了。
“果果、嘉泰,白老师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你们俩愿不愿意先去玩一会儿,等我问完杨丽老师后再帮你们解决?”我征求他俩的意见。
“好。”俩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找到杨丽老师,将刚才的事情向她复述了一遍。杨丽老师说:在嘉泰、龙龙、果果形成的团队中,首先需要问他们在游戏时游戏的规则是什么。如果他们在游戏时都一致同意游戏规则由万嘉泰一个人说了算,那每个人就需要听万嘉泰的;如果他们的规则是在游戏中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利,大家说了算,那当万嘉泰提出要求时就需要询问每个成员的意见,他一个人没有权利决定。
杨丽老师说完后,我瞬间清晰了很多。
然后,我走到正在游戏的果果旁边,“果果,我们现在来解决刚才的问题。”
“我不想解决了。”果果轻松地说,
“为什么?”
“就是不想解决了。”
“你确定吗?”我有些怀疑地问,
“确定。”果果果断地说,
当我去找嘉泰时,嘉泰也表示不想再解决。
虽然嘉泰和果果都不想再解决这个问题了,但并不代表他们对这件事情已经清晰了。
在这件事情中,当果果被嘉泰“退兵”后,果果用撕嘉泰手环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和不满,但是被嘉泰以踢果果肚子的方式反击了回去。那一刻,朋友没有遵守约定,被“退兵”后的愤怒情绪以及去反抗却被回击后的挫败感转化成了没有朋友的难过、没有反抗成功的难过、被踢疼的难过。所有的这些难过情绪,积存在了果果的心里。
同时,从这件事情中可以看出,当嘉泰约定好和果果玩儿的时候,俩人并没有达成协议:是否只是暂时一起玩儿;中途别人是否可以加入进来;游戏时决定权在嘉泰手中还是一人在做决定时需要通过另一个人的同意。当俩人达成协议时,由于协议不同,就会衍生很多的可能性。而当另一方“违背”协议时,就需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假设在这件事情中嘉泰和果果约定好就只是俩人一直在一起玩儿,中途另一方不能和他人游戏或邀请他人加入。那就意味着在这件事情中嘉泰需要为他没有遵守和果果的约定而向果果道歉。
很明显,目前嘉泰和果果在游戏过程中还没有形成建立游戏规则或着协议的意识。而当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的时候,就需要成人帮助幼儿剖析、分离事情的经过,让幼儿清晰所发生的事件,从而让幼儿逐渐形成建立游戏规则的意识,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并学会为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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