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陈文海的住处,罗晓玲和林莉莉沿着秣陵路往前走。
“陈文海如此自命不凡,令人惊讶呀!”林莉莉说,“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怎么还会那么雄赳赳气昂昂?我真搞不明白他的这种底气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罗晓玲说,“陈文海从小就喜欢读书,年轻的时候满身的书卷气,后来,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数不清的挫折和磨难,从自身的经历中悟出了很多人生哲理!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一般都是很不容易的!我们俩都还年轻,要想真正地理解他们那一代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好像很理解他!我看你们俩刚才谈得很投机!”
“我就是多读了几本书!我受我父亲的影响很深!我喜欢跟老年人交朋友,我从老一辈的人那里学到了不少好东西!我有意识地努力去理解他们!”
“这样活着多累呀!我才懒得去搭理那些老家伙呢!他们中有不少人就是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我现在在想:这个陈文海是不是也是属于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陈文海也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我看很像!你没听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吗?典型的老年痴呆症!”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陈文海的!你这么说很让我吃惊!”
“我接触过一些老年痴呆症患者,陈文海的症状跟他们很相似!”
“你还没完了!你可千万别忘了,陈文海现在可是作家!你听说过作家里头有患老年痴呆症的吗?你这么说陈文海太滑稽了呀!”
“你也别忘了,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承认他是一个作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有的人说:这个作家是陈文海自封的!你知道朱振华是怎么说陈文海的吗?”
“朱振华不就是陈文海所在学校的现任校长吗?他跟王志远是一伙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是动不动就训斥陈文海!他训斥起陈文海来就像爷爷训斥孙子似的!在这一点上,他跟王志远的做法是非常一致的!”说到这里,罗晓玲满腔愤怒,她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太过分了呀!不管怎么说,陈文海是一个已经有几十年教龄的老教师,朱振华作为这个学校的校长,怎么能这么对待陈文海?他想怎么训斥陈文海就怎么训斥陈文海,一点都不顾及陈文海的感受!陈文海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朱振华这么训斥他,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看陈文海?”
罗晓玲接着说道:
“朱振华曾经这么对陈文海说:‘作家是要靠作品来说话的!一个没有作品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作家呢?’朱振华这么说简直就是在放狗屁!陈文海没有作品吗?难道他的长篇小说《茶场纪事》不是作品吗?”
“有人说:他的长篇小说《茶场纪事》根本不能算是作品,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习作!他把这部长篇小说写成了一篇流水账!”林莉莉说。
“你还有没有一点脑子?你怎么总喜欢听别人的话?难道别人说的话都是真理吗?”
“反正我认为别人说得有道理!我劝你最好离陈文海远点!他就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家伙!你没有必要去崇拜他!”
“我不会听你的!陈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你就去为他殉道吧!你最好去当他的终身伴侣!”
“你以为我不敢吗?如果他愿意娶我,我一定会以新娘的身份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你羞不羞啊?他说过要娶你了吗?”
“他总有一天会娶我的!他现在不想连累我!他不想让别人戳他的脊梁骨!再说,我们俩毕竟是年龄太悬殊了呀!其实,我们俩现在像是一对父女!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能当他的女儿也是很幸福的呀!”
一群年轻姑娘来到了外白渡桥上。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张曼丽问罗晓玲:
“你现在在忙什么呢?”
“瞎忙呗!”
“陈文海是不是还在上海?”
“还在上海。”
“你们俩见过面了吗?”
“当然见过啦!”
“你能跟我们详细地说说陈文海这几天是怎么在上海度过的吗?”
罗晓玲把陈文海这几天的悲惨遭遇详细地叙述了一番。
“天哪!这难道是真的吗?”
听了罗晓玲的一番描述,张曼丽忍不住大声嚷道:
“方安安怎么能这么对待陈文海?他们俩以前素不相识啊!”
“还不是受了那些坏人的影响!”陈巧玲说。
“不管怎么说,陈文海现在是客人,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呢?”张曼丽说。
“哪有这么对待客人的?方安安也太不懂事了呀!”陈巧玲说。
“她把陈文海当成她可以随便加以训斥的小弟弟了!”罗晓玲说。
“你说什么?”听罗晓玲这么说,陈巧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比自己小20多岁的小弟弟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安安今年才30多岁,一个才30多岁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这也太滑稽了吧!”张曼丽说,“什么时候见到她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说说她!”
“我现在很担心!”罗晓玲说。
“你担心什么呀?”张曼丽问。
“我担心陈文海的身体会越来越坏!”
“我们大家都这么担心!”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去保护他!”
过了一会儿,罗晓玲问张曼丽:
“你爷爷是叫张建中吧?”
“是的。”
“你爷爷活着的时候一定经常提起陈文海吧?”
“也不是经常。”
“你爷爷很善良呀!”
2021年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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