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八月二日,新区天气晴朗,空气格外清爽,凉风习习,没有了家乡的暑热难耐,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下午吃过晚饭,在床上休息,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开一看是表兄刘小哥打来的电话,接通后,他满含沉痛地语气说:“大哥,老的睡着了,三天上掩棺呢,请哈一你。”
“啥时间睡着的,我还在新区呢。”
“今天中午会儿。”
“那你忙吧,我准备回来吧。”
血脉相连的亲戚,总是牵动着人心。接完电话,心情久久不能平息,我们的姑爹是多好的人啊,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还没看上你一眼啊。我上次听妈说,他病了,两个女儿轮流伺候着,只能喝少量的流食,维持着微弱的生命气息。这假期忙一直在兰州新区也没顾得上去看一下。打算周末回去了看望一下,可他连让我见一面的机会也没留就走了。满心的遗憾只能留存于心。
我姑爹年轻时英俊帅气,高大个子,方派模样,大花眼睛,身体板板正正,走路带着风,精精神神,加上又是一名乡村大夫,也算是个乡村里识文断字的人。既使后来种地干活,繁重的体力劳动也未改他的体形,依旧精神矍铄,说话一句一句,稳稳当当,不抢快也不拖调,舒缓平和,从未见过他发脾气,但是那骨子就有的威严不时地散发出来,不怒而威,但给我们的感觉始终是温和可亲的。
医术水平好,医德有口皆碑。十里八乡的村民,连从邻近乡镇西渠中东胜的村民也来看病。凡是头疼感冒,肠胃不适,男女老少的小疾病,基本有着药到病除的效果。有时候去姑妈家,经常可以看到前来询医问药的村民,他们满怀着希望,一脸的诚恳,心想刘大夫定会解除他们的病痛。
姑爹总是耐心细致地问问症状,看看气色,听听声息,号号脉象,然后对症下药,开药不多,几个小纸包内装着数好的药片,嘱时咐按时按顿吃药。有时病情稍微沉重一点的,需要打针的,他倒上碗开水,将针头放入开水中进行消毒,然后将针管一头也放入开水中,抽动活塞吸入再排除,来回几次,消完毒再装药注射,每一环都做得细致入微。因此也赢得了远远近近乡邻的一片好评。
后来随着乡镇医疗条件的改善和医生水平的普遍提高,姑爹未能紧跟时代发展步伐,又想着让儿子继承这份事业,毕竟儿子刚学出来也还不是十分的行当,看病的人渐渐地少了,父子二人也就无心经营了,小诊所慢慢也就不开门了。加上那几年籽瓜又能赚钱,干脆停业包地种籽瓜,包的种了几年地,药铺也就不开了。
姑爹老境生活甚是困窘,住了五十多年的房子一直没有返修过,还是六七十年代的建筑格局,小门小窗的,且破旧不堪,雨则下注,尘泥渗漉。墙体也多处开裂,与村子里好多人家高大敞亮的红砖大瓦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辛苦一生也没能彻底翻身,来改变自身生活状况,在贫困中度过了一生。
冬日闲暇时间赶着一群羊在荒滩闲地上放着,出门时拿着孩子们不穿的旧衣裳旧毛衣,剪成条、梳成线,然后拿到家拧成绳,家里堆满了成捆成堆的绳,有时也给亲戚送一点。那灵棚及遮挡院子的遮阳网就是用姑爹搓的花绳子拉起固定的。放羊时将麻杆上的麻剥下来,搓成细绳,说是留给孩子们他死后戴孝时用。
晚年又患肺心病,呼吸艰难,喘得厉害,每天仅吃一点流食维持生命,骨瘦如柴,强打精神支撑着,希望能熬过土旺时,不再让自己放在家里,让儿女不得安心,生前死后都是为儿女们考虑,从不想拖累儿女,不留麻烦给别人。可天不随人意,尽自己最大努力撑到了最后,无奈各功能逐渐衰竭,享年八十又一。
今天早晨十一点钟,我从新区出发,历时四个半小时到达家乡,准备参加姑爹的掩棺仪式,瞻仰您的遗容,保佑您在天堂尽享尊荣,一路走好,安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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