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街道两旁店面相对林立,旭日出升,晨曦折射,给城中的红砖绿瓦与亭台楼带上万丈光芒,也给这繁华的千年古都洛阳增添了朦胧的诗意,街道上的行人往来不断,又挑担赶路,驾车送货,还有步行观赏洛阳美景的,都是络绎不绝,街道上的行人悠闲自在,人来人往,两边的屋宇更是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肉铺、客栈、庙宇等等人烟密集,市井上人来人往,更是摩肩接踵而至,往来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衣着华贵的商贾,有不断吆喝叫卖的小贩,有骑马而行的官员,亦有驾车而行的贵族子弟,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外乡问路的游客,更不少的为高歌狂饮的豪门子弟,顿时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崤函帝宅,河洛王国”的洛阳立于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呈现着这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大气,更兼南国水乡那妩媚风流之质,。洛阳亦是历来建都最早,经历朝代最多、并且建都时间最长的都城,以其天地造化之大美,从而为天人共羡之神杜,历经十三朝为都城,虽无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更是两军对阵征伐的战场,但都没有阻止这千年古城的繁华。
此时正值四月十分,初春时节,百花争艳,繁花怒放,璀璨似锦,增添繁华。在护城河周围杨柳飘絮,春意正浓,在这春意阑珊之际最有名的洛阳牡丹花会便开始了,牡丹那丰富的花容,绚丽多姿色彩,多少回在百花丛中争斗艳丽,兼之姿态优美,玉笑珠香,更是冠绝群芳,洛阳花会始于隋朝,盛于唐朝,而于宋时为天下闻名,每到初春的时候来至洛阳,都会赶上这远近闻名的牡丹花会,牡丹盛开,娇艳似火,洁白如冰,闻时花香沁人肺腑,更加令人陶醉,正所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此时正是大明宪宗成化六年,自“土木堡之变”距此已有二十余年,皇帝励精图治,以是天下太平之时,此时的洛阳还有盛唐时的繁华喧嚣,丝绸之路最东处,还有来自不同种族、不同地域国家的客商,更有过往的僧侣脸现慈祥手拈佛珠络绎而至。
街道上行走着一个身穿白袍,手持宝剑的年轻男子,细看这年轻男子相貌,年纪二十七八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高七尺,头戴一顶白毡巾,翩翩潇洒,此人衣饰华贵,丰神俊朗,端的是温文儒雅,身旁跟着一个身着皂袍、浓眉大眼,留着胡须,身材高大的黑脸汉子,年纪在三十五六岁上下,手里提着一口鬼头刀,长相真如凶神恶煞一般,手中那柄鬼头大刀发出诡异恐怖的寒光,二人并肩而走,看着那些往来不绝的人群,黑脸汉子开口说道:“公孙公子,你学识渊博,待此番有空,范某一定亲自带你来看这洛阳花会,只可惜范某是个粗人,可不像你们这些文雅之士有这些闲情逸致来看牡丹花,更不会什么之乎者也。”
这位‘公孙公子’名叫公孙俊,其人相貌俊秀,为人仗义豪爽,满腔热情,故此被江湖人称为“玉面郎君”,其武功造诣颇深,不但剑法高超,更兼内功精湛,学识甚广,琴棋书画,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医卜星相无所不精,手执一柄折扇,举止甚是潇洒,因其生平时常行走于江湖之中,故此交友颇广。
公孙俊身旁的黑脸汉子是名震洛阳的‘天刀门’高手范廷达,只因练就一套绝学‘三才刀法’而名震江湖,这套刀法迅捷精妙,毒辣刚猛,令不少绿林人士敬畏三分,范廷达与人交手时勇猛异常,在江湖上被人称作“夺命太岁”范廷达,此人性如烈火,声若雷霆,嫉恶如仇,是‘天刀门’总门主华明冲的结义兄弟,此番便是华明冲六十岁寿诞之日,广邀四方豪杰,各路英豪称羡华老英雄武功盖世,义薄云天,纷纷从不同的地方前来洛阳天刀门祝寿。
华门主武功盖世,纵横江湖半生,威名远播,结识得名气较大的朋友也是不少,‘玉面郎君’公孙俊便是其中一位,与华明冲交情颇深,专程自江南前来赴宴,此刻华门主内心欢喜,派遣了结义兄弟范廷达亲自来迎。
二人正观赏着四周的景象,突然见到街道酒肆墙角处有一群围观的人,人群之中一名少年正双手各持一柄鼓槌,身上背一件斑竹渔鼓,从容而舞,身姿舞动,显得形舒意广,双手不停地敲打,口中还边唱边念,浑身时而矫捷轻盈,少年脸上洋洋得意,露出灿烂的笑意,虽然身上衣着破旧,但在绚烂的日光照耀下,脸上如白玉一般白净,身姿跳动,恰如遨游在无垠的星空之中,动作有时俯身,有时仰望,口中振振有词,唱词洪亮,曲调优雅,舞动的身姿,像是飞翔一般,右脚脚尖点地,身形不断左右旋转,周围人众不停地鼓掌,少年以络绎不绝的姿态在空中连续翻腾,双腿前后岔开,身段曲折,手脚合并,轻步曼舞,妙态绝伦,手中的鼓锤在渔鼓上“咚咚”敲个不停,在场的人群有的拍手叫好,有的赞不绝口,都知这少年的舞姿甚是优美,鼓声也是清脆悦耳。
少年舞罢,在腰中取下一个铜盘,口中说道:“小人从陕西远道而来,因丢了盘缠,回乡不得,凭一身舞技,以谋生路,还请大伙捧捧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人群中立即有人朝地上丢了块碎银子,有的舍了几枚铜钱,大多人都是看完之后转身离去,少年脸现怒色,不情愿的捡起几块碎银子和多枚铜钱,无奈的放入怀中。
公孙俊见这少年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一身击鼓的技艺当真是出神入化,舞姿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少年瞥眼间见到了公孙俊城与范廷达,见二人衣着华贵,心道这二人必定是有钱之人,随即跳到了二人跟前,范廷达脾气急躁,见此情形,心生防备,顺手将大刀“倏”地一挥,厉声喝问:“你要干什么?”那少年笑嘻嘻地说道:“看二位衣着华贵,是从哪里来的?看样子不像本地人。”公孙俊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小兄弟想要知道么?”
那少年笑嘻嘻道:“公子休怪,小人见公子面善,一定是好人。”公孙俊城笑了一声,说道:“小兄弟眼光如此好使,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人?”少年恭敬地答道:“实不相瞒,小人祖籍陕西渭南人氏,平生善击鼓,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只因在陕西家道中落,不得不漂流江湖,半年前流落至此,只因丢了盘缠,无奈只得在洛阳街巷击鼓卖艺为生,到现在已经有好多天没吃口饱饭了,今日遇见公子和这位爷,还请两位发发善心赏给小人几个钱吧,让我填饱肚子。”
公孙俊见这少年衣衫破旧,虽然此时汗流浃背,面颊略有尘土,虽然是饱经风霜,但还是挡不住那面如白玉的脸蛋,生的是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满脸稚气,端的是一片天真,十五六岁年纪,闪动着明亮有神的一对眸子,闪现出顾盼之色,再加上那细长的身体,矫捷的身手,看其装扮果然是个破落子弟,身上背着一件斑竹渔鼓,两个鼓槌插在腰间,在此间靠卖唱乞讨为生,两只明亮的眼睛急切地的望着公孙俊城、范廷达二人。
公孙俊轻摇折扇,见少年如此可怜,于心不忍,便从怀里掏出点碎银子,递到那少年的双手手中,本以为少年心怀感激之心会深谢自己,谁知那少年接过碎银子,眉头一皱,口中嘀咕着:“这么少还不够吃一顿饭,这也太少了。”
范廷达脾气较为暴躁,见这少年口中自称‘小爷’,口气如此之大,不但不感谢公孙俊城,还嫌钱少,心头生起一股怒气,口中一声暴喝:“喂,臭小子,公孙公子好心送你些碎银子,你怎么还嫌少,这些散碎银两至少够你吃上十几个馒头,你居然还嫌不够?”只听那少年口中嚷道:“小爷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还不得吃点鸡鸭鱼肉,喝口暖酒热热身子。”
范廷达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瞪着一对凶狠的眼睛,怒视少年,少年心生胆怯,吓得身子渐渐后退,公孙俊城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亲手交给这少年,“我在送你一锭银子,这可能够你吃上三天三夜,你拿着赶紧走吧。”少年见到这雪亮的一锭银子,心里一喜,欢喜的顺手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着,口中说道:“这还差不多,够小爷吃好几天呢,谢了。”说着转身朝前方边跑边跳。范廷达气急败坏地说道:“公孙公子,这小子明明就是个无赖,见你性情温和,便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开口向你讨钱,你怎么还给他这许多银两,这种人不值得可怜,得寸进尺,一看就是市井小人。”
公孙俊微微一笑,折扇顺势一合,说道:“范三哥不需烦躁,要在江湖上行走,须防那人心险恶,但也不要至穷困潦倒之人于不顾,我们尽量不要招惹这些人,这么繁华的洛阳城,人烟密集,三教九流之人比比皆是,如何能防备。”
范廷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公孙公子胸怀宽大,这次你来到洛阳,华门主心中甚是欢喜,三翻四次的嘱咐我要好生迎接你,只说道公孙公子学识渊博,才智过人,只待此番等寿诞一过,门主大哥便要与你好生切磋研习一下武功。适才范某脾气急躁,有时候是忍不住要发作,只要是遇到那胡搅蛮缠,满口歪理之人便想将其狠狠教训一顿,却不似公孙公子这样宽厚待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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