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的房子有三道门,第一道门叫“大门”,门锁是个生锈的的黑锁头,进来之后有个小空间。之后是第二道门,我们叫它“二道门”,进了二道门有个小院子,那是我童年的梦幻乐园,然后才是住的房子。这是我生活了11年的地方。
大门和二道门之间的小区域堆着好多木头,父亲会用斧头把其中一部分木桩劈开当柴火,做饭烧水、冬天取暖。高高的板子垛把阳光挡得死死的,红砖头铺的地面很容易长苔藓,印象中,地面都是绿绿的,我一个人从来不敢在这里呆着,总觉得会有各种奇怪的东西跑出来。
二道门里面就不一样了,有个小小的院子,父亲年轻时很勤快,把院子里用水泥铺了地面,还自创了简单的花纹,现在想想,父亲在铺院子地面的时候应该上满怀幸福感的在经营自己的小家。我们的院子与隔壁邻居家是用木栅栏隔开的,我们叫它“杖子”,栅栏的缝隙很大,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家。我家跟左侧邻居老姚关系很好,所以都在栅栏旁边种了花,我家种的牵牛花、扫帚梅还有夜来香,他家种的地瓜花,夏天开花的时候很好看,两家人经常隔着栅栏聊天。右侧的邻居关系不是很好,所以就在栅栏两侧都放了杂物,可以互相挡一挡,免得碰面尴尬。大概是二三年级的时候,忘记了为什么,两家人把栅栏两边杂物清理开,也种了花,结果有一次因为母亲收音机的声音太大两家女主人隔着栅栏吵了起来,我还参与了战争,骂隔壁老巫婆,左面邻居家的大儿子在左面的栅栏里劝架,听到我骂人劝着劝着哈哈笑。那场战争持续到两家的男主人回来才告一段落,后来大家又很默契的把栅栏两面堆满了杂物,挡得密不透风。
小院子是我的游乐场。女孩子那会儿的游戏就是皮筋、口袋,只要有一个小伙伴来家里,我们就可以把皮筋儿拴在栅栏上,另一个人撑着,就可以轮换玩皮筋儿了。皮筋儿的高度从小腿、大腿、屁股、腰、腋下、脖子到小举、大举,厉害的小朋友大举都跳得进去,特别特别窄的皮筋也跳得进去,我就不厉害,跳得不高技术也不太好,有一次摔倒还把手扎进了栅栏上的钉子里面,爷爷用花椒粉给我包扎的伤口(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用花椒粉)。
晚上的时候,我就守着栅栏旁边等着夜来香开花,看着花瓣一点点打开到香气四溢,把快枯萎的花摘下来,吸里面的花蜜。
院子里有个大水缸,夏天的时候,水缸里的水被太阳晒的热热的,母亲就把水舀出来装进大盆里面,然后洗好了床单搭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给我做个屏风,我就在大盆里面边洗澡边玩水。小鸟小蝴蝶飞来飞去,地面的缝隙里长出的杂草,抬头看看天空,云淡风轻的惬意。
那时候我生活的地方没有高楼、没有电话、没有自来水,一日三餐简单,夏天好过,冬天很冷,早上起床离开火炕要穿衣服的时候都要做好久的思想斗争。电也紧张,早上用电少的时候灯泡还很亮,到了都起床做饭的时候,电路很容易短路。小时候我很好学,经常在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披着被子背课文,考试也经常是第一名。父母那时候从不吵架,我经常看着爱吃辣椒的父亲告诉母亲辣椒一点不辣吃着没劲,母亲当真之后辣的眼泪直流。其实,我觉得母亲知道父亲是骗她的。
一转眼,还能清晰记得的画面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再回去之前的地方,过去的房子、院子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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