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蔸脑
上个世纪老农村趣事:盘蔸脑树木被砍伐后留下的树桩和地面下的根茎部分我们统称为蔸脑。蔸脑晒干后当作柴烧。那时家家户户都养猪,炭火煮潲既费煤炭火力又不猛,只得烧柴火煮,于是盘蔸脑就成了一重要的农活。并且这活儿多半是我们这些半大的奶崽承包。
我哥哥十三、四岁便成了村里的孩子王,小文、小礼、雄文和芝亮是他的是四个徒弟。这四个就好比他手下的四大金刚,几乎天天跟在他身边。盘蔸脑是件极辛苦的活儿,盘一个大蔸脑一个人几乎是无法完成的。我哥是孩子王,手下啰喽众多,当然四大金刚是主力。
通常是阳光灿烂的早晨,风儿轻柔柔的。四大金刚吃了早饭,(一般情况下只是就着玉豆喝了几碗稀饭)就早早来了我家,同来的还有众多啰喽。大人物总是最晚出场的,哥哥也喝了稀饭,大家拿了家伙便上山了。中间还有许多妹崽跟着,她们当然只是去打猪草。
上个世纪老农村趣事:盘蔸脑哥哥选定了一棵大蔸脑,用勾刀砍周围的杂草灌木,徒弟们便用镢头刨土。这过程很费力,一会儿就个个大汗淋漓。哥哥和徒弟们轮番上阵,待地底下的根茎露出足够长了,便用斧头去剁那根。最难剁的是主根,这时便有人上去用双手扳往树桩,双脚扎地,身子往这边最大辐度倾斜,用自身重量尽可能扳倒蔸脑,好让哥哥用斧头剁那主根。有时哥哥他们累了,坐—边休息,就任我们这些啰喽上去鼓捣,我们便会操了家伙砍些小须根。就这样一响午可弄好几个,碰上个别特大号的,往往要盘一两天。
我记得哥哥他们有次盘了个巨无霸,足足弄了三天。最后弄下山还请了隔壁曹家湾我红面表哥帮忙。最后是分配战利品,最大的当然归老大了,徒弟们分了大小不一的蔸脑,连啰喽也分了些树根树枝,皆大欢喜!
好多年后,我总奇怪。这么一件辛苦的活儿,哥哥他们,甚至包括我们这些小崽子却总是乐此不疲,并且从未听到有人叫苦。这是真的,我至今还记得他们一边劳动一边嘻哈打笑,很快乐开心的样子。特别是那次盘那个巨无霸,个个兴奋得像中了六合彩。
去年,我二叔过世,我回到耒阳,与四大金刚其中三位见了面,大家谈起了小时候盘蔸脑的事,还是那么开心。这时的小文已经当了多年的中心校的校长,谢校长依然叫我哥"师父"。他说:师父当年带我们盘蔸脑是很有益处的。第—,锻炼了身体,增强了体质。第二,培养了团队合作精神。使我们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训练。看看!领导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会说当年他们分小的蔸脑,我哥哥总是分大的,这不公平。难怪人家是领导,我却是个农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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