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渠。
路就顺着这条渠的上边延伸,那时路还很光溜,因为很多人走的缘故。对了,两边还抢着生长着被各种草簇拥着的蒜瓣子叶,开着紫色的花。难怪记忆那么美。
往下提一节,一道又一道田埂,到最下边,是长生叔叔的老房子,除了茅坑还在,其余的都变成了地,再往上走,顺着光溜溜的路走,路过种着韭菜的大石头背上,一段泥泞一段有青石板。我可以在年少时不记得白色的梨花,却一定知道一道又一道往下,一道又一道往上,我从左看到右边,矮壮的梨树上挂满青色的果实。流口水的果实。
道路的下边是大数是水流随着渠道流过,上边黄土明朗发亮的田埂适合牵着牛走,一边吃草一边走。或是麻隐隐的天空,别着牛往家走。
再往前另一道田埂划过,横穿过一道沟,去了左边。泥泞的时候可以涮涮脚的沟,大雨的时候水直接冒过了草儿,最适合穿着鞋子在上边来回踩踩就弄干净脚了。
往右,过一丁点段头顶上被痣藤黄金树缠绕遮盖的路后就是久叔叔家的塘了,久叔叔他们可能洗过衣服喂过牛水的塘。不过每次下雨水涨高的时候他们一定是把边边堵上,把大石板又往高捞了些,方便洗洗脚啊什么的。
雨后的水是昏黄的。
多的就顺着痣笼下的路一半穿过了沟去了渠道,又从渠道的缺口流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去了右边,田埂,一上一下两个田。应该说只是因为一个田浅一些吧,记忆的大多数时候,这都是屯满了水,或者干一半水一半,田里边好几个牛卧塘。被卧出了椭椭的泥塘,不长草。
这里离我家是极近的。记忆里的时候,只记住了事情,记住了吃的,一次次重复才大概记住了路。
水,往前,总会从渠沟里流出来经过路,很好看。雨一次,水满一次,就需要跨过渠道,一大步迈过去,蹦过去,或者助跑过去这条大沟。稳稳的落地,或者超出掉到了左边往下的田埂。
从我家到这里,我停下了,不走了,松林,你先回去看看,我妈妈不在的话,你就出个陀子,在的话,你就比个四。
然后我就站在很好看的水路过的路上等,松林几步往前跨过了那条渠道,很快他就转过来给我比了一个四。
林松林你都没往前去好不好。
松林的家还得顺着渠道往右一小弯才到。可以从牛圈旁边的青石板拾阶而上,也可以从右边生长着一排枣树一棵花椒树和还蹲着一只大磨盘的高坎上跳下来。
我和松林趴在凳子上做作业,再搬一个凳子翻过来坐椅子背上。锦叔叔还给我们出谜语,‘白狗跑到江口,一唤就回来了’,‘是鼻涕’。还有我还抢先了组词,羊,羊子。哈哈,松林的学习真差。
渠道蜿蜒到松林家的房后边,到房后边的渠道就好高了,不好修。每次摘秧放水的时候全队人都要来修的。
松林家前边的院坝柱头绑着狗,还有秋。后边的院坝,gaiyang堆着草,最好捉迷藏用了。还有一个猪圈关着猪。锦叔叔打了松林,松林就会抽掉圈上的板子,猪就都跑出来了!
可能还往前走过,上新场小学之前,队里拉电杆,用绳拽,很多人。很黄很光很亮。
往回走,过松林家,左边上边是院坝,栓着狗的柱子,右边是牛圈,好多眼,圆洞洞,过路的时候我最喜欢用手摸,一个个摸,圆洞洞。如果阳光照下来,屋里一定到处都是长长的光柱的,到地上汇成一个圆圈,颜色是夏天正午的黄亮,灰尘在光柱里不安分地动。
然后走一小段,过渠沟,斜上去,过那两个牛卧塘的田,过久叔叔他们的田埂,谭妈妈们会在里边gai上跟我们说话,我们再大声回话,直到走没了这段下边生满蒜瓣叶的田埂,然后过我爷爷婆婆的坟,过旱田,过古井,过痣笼。过大妈家。
然后是我家,妈妈吩咐我赶牛去堰塘喝水,注意不要让牛吃粮食,注意一定要让牛喝饱喝够。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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