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是那样一本正经的端坐着,目视着前方,是仿佛看空了一切的神态。一张苍白的脸近乎白的瘆人,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像冬日的天空中下起的白霜,朦胧的模糊了真实的面貌,真是奇特!
双肩披下的黑长发恰好的遮住了耳朵,正好让这一张苍白的脸色肆无忌惮的暴露着。好一个空洞的双眼,让这脸上白的似要流出几滴泪来,顺着泪痕瞧瞧这白的下面到底是什么,就像是看不见的天空,笼罩的背后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而正是这样的探索,倒隐约的浮现出一片两片的红来。那是苍白的要像柿饼上的糖霜一样的脸上沾有的红色,鲜艳的红色点在那一大片白里,就像是若隐若现的带着雾霭的天空中透出的一点朝晖,真是耀眼夺目!
令人神往还有多久能看到她的真面容,这一抹红就那样突兀的落在双唇上,整张脸上竟也只剩下这两种色彩,何况乎她还一丝不苟的大大方方的坐着,那样认真听讲的状态像是稍有不慎就会认真的把那大片的白和两抹的红给抖落掉。那样的话,倒像是本有雾的天空应撤出雾,露出本来的真面目上又添上了霾。那霾呀,落在她的脸上像远处老师在书写板书掉落的粉笔屑,扑簌簌的撒在她的脸上,像那幅有着神秘微笑的画一样让人捉捉摸不透,真是一个神奇的效果!
还是这么想着,她轻轻地换了一个坐姿,然后把双手端着放在胸口以下,真像极了那幅画里的人。我仿佛看到大片的白色随着她的调整,悉数的落在那件红色大衣上,真是件漂亮的红色大衣,像极了那一片两片的红唇般的艳丽……
<二>
犀利!双耳通红,脖颈僵直,握手,搔头,忽而停笔,单手握拳,支撑左半个脑袋。抬头,两眼望天花板,高度近视的眼镜反照灯光,眼神飘忽,嘴巴又悄悄默念。继而又俯下身子,倚着桌沿,疾笔书写着。俄顷,又驻笔思索,双手僵开,上下摆来,和着嘴型,好像又念叨着什么似的。再又是低头蹙眉,后颈的皮肤上直直竖起绒发,黑色外套衬着瘦弱身材。稍是一会儿,从桌子里摸出一管糖来,哆嗦着手剥开,放一个进嘴里。始终低着头,紫红的耳朵似怒火中烧,又呆望着糖袋一会儿,递进嘴里,抬头时又弯身捡起地上的纸,迟缓麻木。无暇其他,又奋笔疾书,专注着习题,无视了两耳的声音杂乱,只见那双耳朵欲发是酱黑红色了。
<三>
棕色红罩衫山显得突兀,左手摩挲着下巴,时而放下时而又继续着。桌上杂志翻开着,双眼集中于那图画,左手而又伴随翻书,抚着脸颊,右手支起习题本,四指弯曲,大拇指紧扣,似紧又似松。桌子那一摞教科书阻挡讲台上老师的目光,忽而支起身子,左手摸着左半边脸,头微偏,眼神始终盯着杂志,当看到欣喜处又放了手下来,嘟着嘴,似笑又止。左手又支着下巴,胳膊抵在放在腿上的书包上,左腿搭在右腿上,时而抖晃几下,这情景像天外雨停后的阳光,暖和清新。当老师忽又报起答案时,不自意的趴下身子,左手抵住面额,脑袋俯沉,秀发上那白蓝相间的头结像一对兔耳,调皮又可爱。似睡又醒,始终保持这样的姿势,以教科书作挡,下巴抵着左手趴在桌上,两眼空洞,以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
<四>
她一张近乎苍白的脸,倒并不是生病的缘故才显得这样过分的,只是擦在脸上的粉有些厚了,硬生生的在这阴沉天空下衬出苍白而发亮的色彩。周边的风呼啸着穿透这两堵墙之间的羊肠小道,她贴着墙壁,双手环抱着两肩,佝着腰,时而低着头,又倏地抬起头来。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在她低头的时候一齐吹向了背后,而又在她抬头的瞬间,倾斜着摩挲着她的脸颊。掩映在头发上的半边脸上,像是扑簌簌的往空中撒着白色的粉,似乎把那余下的半边脸衬得更加的明亮起来了。她像是冷得快要坍缩在那蠕动的墙角一样,毕竟看上去穿的很是单薄,又显得厚实,真是奇怪!她像是要把这种寒冷传递到全身似的,紧缩着脖子,却又保持抬头低头频频的动作。那长发扑面而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而又隔着间隙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她的双眼,只是这张脸上除了苍白以外,让人无法注意到她的眼睛。她像是关上了窗户,躲避着萧瑟的风,但是透过窗户的玻璃能看到苍白的外面那一抹惊艳的红。这像是给冰冻的苍白的大地带来一丝温暖而迟迟不会离去,一直氤氲着心灵的红,就孤零零的点缀在她的唇上。低头的时候,那红唇埋没在灰暗的巷道里,变成深沉的紫色,似中毒一般,又无外乎配着那苍白的脸,倒真如生病的模样了。俄而,抬起头来,深紫又转变为艳红,像玫瑰那般的鲜艳的唇上,突兀着深刻的唇纹,干燥又僵硬,全身上下都透着这红唇散发的气息变得干枯了,夹杂在这其间的苍白,竟莫名其妙的显得惊悚。她就这样匆匆而又缓缓的哆嗦着碎步走在小道的边缘,留下了一丁点儿的苍白鲜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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