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约六时许,我迷糊醒了一下,又睡过去。
睡梦中,我的女儿,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电梯还在上下运行。我猛拍着透明的电梯门,不知道她被带到哪一层。忽然,电梯高速从我面前上窜而过,女儿就在我跟前,从电梯的地板掉了下来,我一把用手插穿梯门,把她接住。下面是百米深井。我惶恐地大叫儿子的名字,担心上行的电梯掉头下来,把她冲下井。孩子的爷爷和儿子赶到,掰开梯门的一条缝,细小的婴儿掉了出来,平安着地……我猛地睁开眼睛,摸了摸身边的女儿,仍在安睡。
足有十分钟,我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恶梦并不常见,但脑海浮现家人出意外的惊吓,却时有发生。
很早前,曾经看过村上春树的一本中篇小说,《眠》。不知何故,印象特别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我并没有像女主角一样,连续二十多天睡不着,一到夜里就看见些奇怪的东西。但我相信,我的精神状态跟她一样,出现了不太现实的状况。准确来说,是不健康形态。
单从表面而言,我对亲人的离去,有着彻骨的恐惧——这是有根可寻的——这直接导致我心理层面过于敏感。这一点,我很确定。庆幸的是,我很早就认识到这个问题,所以虽然我没法摒弃它,但也没让它持续影响我。情况类似我穿着破洞的鞋,经常会有砂砾石头掉进来,扎痛我的脚,但只要一抖便能了事,没有伤及我的根本。
而往深考究,问题就更复杂了。我自记事开始,就会做恶梦。不是些很具体的内容,是一些画面,带来恐怖感。例如站在大圆球上,飘在半空;或是有巨大的球体从身上滚过,带来空白感。这些恐惧从何而来,我不知道。它们有个共性,跌落、巨大。我甚至怀疑,自己自娘胎,就开始做这种梦。
上周末看了一个电视节目,跟踪一些确诊患有绝症的患者,已被医生下了死亡判书,命不久于世;却都是活到了医生预言以外的年限,制造了所谓“奇迹”。哪有那么多奇迹。节目尝试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发现这些创造奇迹的人,大都生性乐观。据称,开心的人,脑中会产生一些名叫“BDNF”的物质,能抑制肿瘤细胞,甚至使之休眠。这些幸运的患者,最终实现了“与狼共舞”。
我想到了自己。
心理问题,其实蛮顽固且具有杀伤力的。
按理说,受伤如我,敏感如厮,靠已被损伤的心理影射去自我治疗,有些自相矛盾。但我做到了。应该说中间有与生俱来的成分——我喜欢“幸运”的解释——又或者说,可能我的心理问题并未到达“绝症”级别。但它确实已相当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到底“心理”是怎样作用于“生理”?而人又是怎样控制自己的心理?
谁不希望自己能一直开开心心,可又是为什么,只有少数人能做得到?
这些都是我关心的问题。虽然我没有确切答案,但我很相信,“心”先于“身”;意志是能凌驾肉体的。那甚至可能,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
在我未找到方法自我疗愈前,我会继续与之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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