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闲情抛掷久
越发久远的青天白日里,总是有燕留天边,海棠开在凌晨四点。
白日里睡久了,梦就变得悠远明朗,夜又短到可怕、可怖、也可惜。而冬日里的夜自来就短于白日,即使是挣扎了一个白天的雪意也抵不过蜷缩在暖窝里想象雪景的诗意来得真、来得切。我是极不爱冬天的,因为我总怕一个不小心我便掉进了“雪窟”里,冷到全身僵硬,接着去往天国。
或许你要嘲笑我的天真与幼稚,可你哪能真正理解一个怕冷的人的心情呢?怕冷的人会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今年冬日的寒冷,也会在雪花开始落下的时候就急切想要梅花枯掉。怕冷的人总是有一些闲情,而这类闲情大多不足与外人细道。
一个人、两个人或是几个人一起走路的时候,怕冷的人总会在右耳中塞进耳机,耳机里随机一些慢调子的歌曲。比起两个人或是几个人,怕冷的人或许更喜欢一个人走路,即使也怕孤独、风雨和强盗,可一个人的闲情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完全释放和走向极致。同一首歌恰好在下一次路过那片森林时播放,这是能让人想起上一次的闲情碎步的;也是同一首歌,在不同的地方响起,这又是能让人想起那个熟悉的路过的。
偶尔的一段平凡日子里将自己搁浅,并不是放置在沙滩上,也不是留在江湖里飘荡,而是急促地停下来。不思考,不弄文字,一日三餐,白天黑夜,深居简出,其中或有诗意,或无闲情,如此地,在自然中自然轮回,何必追问闲情诗意呢?那处早已是百花丛生,满园春色的了。
细细地淘尽玫瑰中的渣滓,而后,将玫瑰丢进温水中,再和上点蜂蜜,紧接着缓缓端上这杯心意走到楼的顶层,看一看晴天的日头和变幻不定的云彩。坐在简陋的小木凳上,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为着一片云悲伤,愁着历了百态又被饮了的玫瑰。闲情愁绪全给暴晒在青天白日下,人自然也就会豁达和通透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傍晚,急匆匆地带上房间里的暖气走进“雪窟”中,简简单单的,只是想要那碗阔别已久的面。那碗熟识的面里有回忆的味道、爱情的芬芳和人间的冷暖。寻得和寻不着仅仅关系到答案,而这截然不同的答案同样是不能将闲情毁灭的。
等稀疏的星辰挂上翠绿色的窗子时,开始认真地思念。去思念那一段匆匆而过的流水落花、去思念那一个永远成不了永远的人,也不过只是思念而已。当眼泪蓄势待发了,拉上窗帘,合了眼睛,睡到青天白日里去。
及至青天白日越发久远,就去探访一树海棠: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小兮.
2019. 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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