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在平凡的世界里,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少平,有时候又感觉很像少安,后来渐渐发现自己是王满银,再后来发现自己活的还不如田二。的确,我们的人生会顺风顺水,但迂回婉转似乎更多一些,可能这就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普通人的普通人生。
五年前,我还是个学生,那会儿初读《人生》并没有特别深入的体会,仅觉得这是一本好书,好在哪、为什么好、有多好,我说不出一二。五年后,重读《人生》,可以说感悟更深刻,思绪更复杂,内心也更沉重。自己已经被书中朴实的文字所感染,被巧珍忠贞的爱情观所感动落泪,同时也为高加林宕荡起伏的人生喟叹不已。
“你是你的因,你也是你的果。”网络上特别流行一句话叫“我命由己不由天”。我们一路走来,每一次与命运的抗争,每一次深思熟虑的选择,铸就了自己脚下的这一条平凡之路。这些选择,有的承担着我们的理想和向往,有的是因为一种执着和坚持,有的也折射出一种无奈与放弃。来到县委工作的高加林,在前途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为了所谓的更远大的梦想,主动抛弃了朴实善良、纯真勤劳的农村姑娘巧珍,而是选择了无论是在经济条件、家庭背景还是个人能力都较为突出的知识分子亚萍。巧珍含泪释怀嫁他人,加林亚萍却欢声笑语共歌舞。在我看来,这并不是所谓的年少轻狂、恋爱自由,而是一种急功近利、好高骛远,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毁掉了别人的一生。当24岁的高加林脱下干部工装,回到农村再次当起了农民,一无所获甚至变的更穷困,我怅然若失,却也幡然醒悟:你是你的因,你也是你的果,请不要拿“按自己的意愿过一生”当做挡箭牌,一切的因与果都是你自己。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未来的苟且。”诗和远方留在了动人的歌声里,留给未来的依然是生活的苟且。高加林和其他一些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形象很相像,帅气干净、身材硬朗、自尊心强,腹有诗书气自华,却空有一身才华无处施展。高加林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村里当起了民办教师,但是很快又被村书记的儿子顶替,他只能无奈回村下地劳动赚取工分。高加林年轻气盛的那股愤怒很快平静下来,坦然面对这种暗箱操作、命运不公,他照看命运但不强求,接受命运而又不卑怯,主要就是因为他面对挫折时的那种读书人的豁达,那种年轻人的韧劲儿,以及爱情带来的那种无穷尽的力量。小说,永远都是那么曲折迂回却又峰回路转,永远都是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却又与她渐行又渐远,这是生活的苟且使然,而这也是人生的魅力所在。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仅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谁的人生道路是笔直的,是没有岔道口的,但你往往走错一步,就可能影响你人生的某个时期,甚至影响一生。高加林凭借转业归来的劳动局长叔父的关系,被马屁精副局长马占胜私下安排了工作。成为国家干部的他有了一种身份上的优越,再加上超强的个人能力和显著的工作成绩,很快成了全县城最耀眼的人物。他似乎有点忘乎所以,抛弃了陪他度过低迷日子的爱人,与高中同学死灰复燃,但他也抢了别人的媳妇,最终被人举报,回到了农村。人生是不可预测的,就是因为这种不可预测,我们才笃定了决心向往阳光灿烂的日子,才去勇敢创造美好的生活。但倘若你不能够秉承初心,忘了来时的路,这一切都将事与愿违,化为乌有,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人生之路不可重来。还好这一年他才24岁,《人生》若有续集,我坚信他会书写别样的人生。
读完《人生》,不得不审视我自己,还有几个月即将年满三十周岁,这三十年来,曾经高考溃败暗自流泪,曾经考研专业第一欣喜若狂,曾经训练受伤抑郁半年,曾经也面对单位改革带来的压力一度焦虑彷徨……这一切的因都是我自己,这一切的果更是我自己。往后余生还有很长,但愿风轻云淡,秉承“变与不变”四字箴言,加速自己的成熟成长,不变初心不忘本,越是艰难越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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