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泥土
《勺觅》有一把勺子,它会在饭盒里站着,它会在桌子上躺着,它会窜到不同人的手中,闯进不同人的生活,它是你躲不掉的影子,却也会消失。
有一把勺子,反复逃离,反复失落,反复同行了落魄。
小心拿起,端稳,洗净,往水中舀去,不停舀,不停搅。可为什么?为什么,搅不完,搅不完这污。
舀到了,那是什么?害怕、恐惧、邪恶,都附着在那妇女身上,在污中浸润、起脓、发溃失望、鄙视、痛恨、无情,在那个青年女性的眼里触怒火苗,面目狰狞点燃最后一点火种,从角膜蔓上瞳孔,开出了一朵挠人的血花。污化;渴望、放纵、戏耍、傲慢、迂腐,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嘴角淡抹,那一抹,让他身上所有的神经都变得兴奋,纵使随时面临血管爆裂,那双发光的白眼,以及那副居高自傲的嘴脸永远是个永恒的角色,挂在最前端,没有身后。指不完,道不尽的狡猾。惶恐、排斥,这舀不完的污,只会越搅越污。勺失落了,想逃离,却同行了落魄。
光,静照在勺上,勺却在颤抖,在挣扎。
火,开始燃烧了,一切都在开始发热,变烫。烫!烧到了什么?不,火中趟着一个不安的东西,它在挣扎。火,此时是真的那么温暖?可能,比冰更冷。那火焰起初跳的不高,好像在隐藏什么,有一群人,他们身着艳丽服装,头戴银光首饰,火焰开始高跳了,它兴奋了,只可惜,天太高了,如果可以,跳到天上,全世界都不知晓会有一个什么东西正在火里经受焰烧,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勺有一段被火虐的经历。火前,他们欢呼,雀跃,放肆的在人群中热吻。勺子已经开始泛红了,那一定很亮,却再怎么努力也挤不出这光而好让人们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被捆绑,他们依然在唱着歌。火窜过了它的每一寸肌理,勺子依旧还在挣扎,于是,成了灰。火势开始蔓延,伸向了天际,一条血红染满的天际线。
人有孤独,说喜欢林子,见了那地上可能躺了几百上千年的木头,又跳出来了想法。
勺子从树林中大摇大摆的逃离了,它跑道人的桌子上,那上面有镌刻刀,有麻绳,有水彩颜料,有很多,还有一块在风中飘动长相奇特,质地柔软的布在墙上挂着。屋里有一股铅味儿,有一股蜜味儿。人把它拿在手上,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被古铜包裹的放大镜,只见那人往上推了推眼镜,凝望许久,便开始雕刻了,又是一次与肌理,与毛孔相互碰撞的经历。
现在它所见过的东西都在和他亲近。笔与刀尖在勺上划过了勺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或粗,或细,或大,或小。笔与刀尖在它身上碰撞,擦出火花,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年,两年,五年,也不知道会有多久。人说,它会出现在一个精美的框架里,上面会有一束灯光把它从黑暗中照亮,它会走向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会喜欢着它,也许有人非议,有人评论,它也会很幸福。
勺,舀出了一项工程。但它还在舀,勺,舀到了蜜,蜜溶解了黑夜里无尽的惆怅与凄冷,它不再感到孤独,而那仅剩的点点飞灰有了月光的澄澈,有了阳光的热情。灰不再漂,它在飘,所飘过的地方,都显得那般如月下空明。勺,这次在认真的舀,舀到了蜜,勺,依然在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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