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一)
建强走在黑暗的街道里,周围静得如置身于偌大的空间当中,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被听得清清楚楚。周围的建筑仿佛如一座座庄严的佛像,严肃而吓人。正当此时,一阵脚步声从建强的后面传来,“嘀嗒——嘀嗒”,仿佛如自己的心跳声一样富有节奏。后面一个黑影从建强的身边闪过,建强有了细微的察觉,但是还是忍住了,没让自己转过身去,相反,而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可怕的是,正当建强加快脚步的同时,那一阵“嘀嗒——嘀嗒”的脚步声却如幽灵一般跟上了他的节奏。
建强走到了一个黑暗的胡同里,街边的灯光无法穿过这里,这里仿佛像是一个黑洞,任何的光线都被他吞噬了。正当建强走到胡同的拐角处时,黑暗中伸出了一双强壮的双手,从建强后面紧紧地捂住建强的嘴巴。建强闻到一股强烈的医用药水的味道,便堕入了黑暗当中。
(二)
建强感觉头像被撕裂一般,不停地眩晕感让他感到一阵的恶心。
一阵脚步声从黑暗从传来,嘀嗒——嘀嗒,越来越响。
建强忽然觉得手臂一阵刺痛,好像有一样东西正在进入他的血液当中。几分钟后,建强便感觉到之前的眩晕感被一扫而空,而头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周围仍旧十分的寂静,乘着头脑清醒,建强便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当他想抬起一条腿时,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绑住了。后来才发现,不仅是腿,连手和眼睛都被一条条黑布弄得严严实实的,他根本无法动弹。
正当他想喊救命时,那个脚步声又出现了。
“你是谁?”建强嘶吼着,声音里又带了一点恐惧。
“这是绑架吗?你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爸很有钱的,只要你放了我,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的!”建强的声音开始有点变弱了。
“你以为钱就能解决我的问题了吗?告诉我,账单在哪里?”黑衣人为建强的不诚实感到非常的愤怒,他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爸爸的影子。他那张丑陋的脸使他忽然感觉到头部一阵阵的疼痛。他爸爸在他的脑里留下了东西。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什么账单?”建强感到非常的疑惑,就好像一下子掉到了迷宫当中,完全没了思绪。
“你会知道的,仔细想想,否则你就等着忍受疼痛吧!”黑衣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什么疼痛,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你这疯子!”建强一边大喊一边拼命的挣脱身上的绳索。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刚才那支针里加了一点特别的东西!”黑衣人说到这时不禁大笑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你说什么,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你这愚蠢的猪!”建强的声音里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你就好好想想吧,在那药性发作之前你还有一点时间想想你爸爸那该死的账单在哪里!”黑衣人又感到头部一阵刺痛。那该死的猪。之后黑衣人便慢慢的消失在黑暗当中。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此时建强的思绪不由的散开了。关于他父亲,他几乎一无所知,直到那一天。
建强就站在他父亲的办公室外。建强只听到里面有一阵剧烈的呵斥声,但是建强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隐隐约约地只听到几个关键词——账单——失职,其余的他什么都听不到。当建强透过门缝偷看时,只见他父亲举着一把德国制的手枪,对准了他公司的一位职员。砰。这一声把建强吓坏了。他完全不了解他的父亲,只知道每一个月他都有零用钱,他父亲给的。而建强从来不问他爸这钱是哪来的,因为他知道他父亲是开公司的。当建强清醒过来时,场面已经恢复了,尸体也不见了。连血液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建强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敲了敲门,当听到父亲允许后便进去了。眼前这位父亲让他感到非常的陌生。平和的谈话让他完全想象不到刚才竟然发生了如此恐怖的事。
(三)
黑暗中又传来了一阵金属切割的声音,那声音异常的刺耳,就好像是材料不好的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一阵阵金属敲击墙壁的声音不断的在四周回响,激昂而富有节奏,害得建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这吵杂的声音当中建强还是听到了其中的一个声音。
“我可爱的小白鼠,你究竟想好了没有,你的时间不多了!”其间还夹杂着一阵一阵的诡异的笑声。
“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建强的声音又干又涩。
“哦,你会知道的。”黑衣人一边说话一边扯下建强的眼布。
建强被外面的强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当他适应周围的光线时,眼前的人脸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出现在建强面前的这个人,建强感到非常的熟悉,建强一开始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确定这个人脸他一定见过,但其中又有一点陌生。面前的这位青年带着一副黑丝眼镜,墨黑的眼圈就悬挂在他的眼睛下面,皱纹从他的眼角一直爬到脸颊上,身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头上一道长达五厘米的疤痕。每当他说一句话时,手都会不自觉的在头上画圈,当他触碰到那条疤痕时,他的眼神都会有一丝的转变——眼神变得愤怒。而当他笑起来时,一嘴的黄牙让人看得恶心。
四年前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爸将子弹送进那位职员的脑壳里。血开始浸红了地上的地毯。砰,建强惊醒了。他突然意识到了原来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位职员!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他还活着?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建强的脑海里。虽然眼前这个人与四年前相比失去了浓密的头发,但是这眼神,那四年前倒下时的眼神,他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你究竟想怎样,我知道你是谁,但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账单是什么?”建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昂。
剧烈的讲话使建强的头部越来越疼,头顶上的灯光不断的直射建强的眼睛,随后一阵眩晕感疯狂的袭来。眼前的这个人不知怎么的就分出了好多影子,建强感觉到天花板与灯在不停地旋转,父亲的脸不断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父亲就坐在他的面前。
一如既往的着装使建强能在茫茫人海中迅速的认出他的父亲。父亲梳着一个大背头,两鬓有些花白,身穿一套黑色西装,佩戴一条蓝色领带,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生意人。父亲双手合十撑在桌面,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在闪闪发光。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建强,就像狮子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父亲,你叫我来做什么?”建强直接切入主题。他跟他的的父亲没有太多的交流,从小就这样,因此跟他父亲谈话时,他喜欢直入主题。
父亲将一个文件袋推到他的面前。
“这个文件袋你保管着。”
“里面是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看好它就行,其他的都别问!”
“没问题”建强将文件袋拿到自己的手里。父亲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建强便离开座位迅速地走出大门。建强当时并不在意那个文件袋,建强认为生意人有一些商业秘密很正常,所以并没有花太多注意力在那个文件袋里。回到房里便把它锁在保险箱里了。
而现在,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对那个文件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里面会是账单吗?建强越想,头脑便嘎吱嘎吱地剧烈疼痛,使建强不得不大叫起来,一阵一阵的疼痛使建强身体不停地抽搐起来,疼痛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一把锤子不断的敲击他的头。他的眼前开始变黑起来,最终他还是跌入了黑暗当中。
(四)
恩娜站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外面,眼睛一直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的老板就给她下达了一个任务。她的老板说这个任务非常重要,只能允许她成功,不能失败。当然恩娜也知道任务失败的后果,因此每一次她都不允许自己失败。
恩娜一直关注里面的情况,并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将她的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如果情况特殊,可以采取强制手段。这是她老板给她最后的一句话。
(五)
黑衣人将一盘冷水泼向建强。
建强经一阵冰冷的刺激后迅速的从黑暗中醒来。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改变,黑衣人依然是一脸的狰狞。
黑衣人将脸凑到建强的旁边,在他吐出那几个字来,空气中还夹杂着由他口中喷出的烟味,味道就好像是几天没刷牙而散发出来的口臭一样,非常的恶心。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逼我!”黑衣人将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好像想把建强吃下去一样。
“我说过很多遍,我不知道,无论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建强心里一直在想,他爸爸给他的文件袋可能就是黑衣人一直想要的,但他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因为这可能关系到他爸爸的生命安全。虽然他爸爸跟他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但那毕竟是他的爸爸。何况现在他还不能确定那个文件袋就是那个黑人想要的。拿回那个文件袋,所有问题都会解决。建强就是这样想的。
“好好好,非常好,竟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好勉强你对吧?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不过,我自会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讲给我听。”黑衣人说完便露出了那一嘴的黄牙。
黑衣人慢慢地将他身边的黑箱子拿到建强的面前,咔嚓,黑箱子打开了,一阵冰冷的气体从箱子里冒出来。建强看不到里面是什么。黑衣人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装有蓝色液体的小瓶子。与此同时,恩娜一直注视着里面的情况,当她看见黑衣人拿出那瓶蓝色小瓶子时,她便转移到了离建强只有十几米的墙壁后面。眼睛一直盯着黑衣人,就像一头饥饿的野狼。
黑衣人一边拿出小瓶子一边对建强说:“不知你听说过国民党特工如何审问共产党没有?”黑衣人一直咧着嘴,活像一个舞台上的小丑。
“没有。”建强对这样的问题感到一头雾水。“难道这跟我们的对话有什么关系吗?”
“并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我想像你这样拥有高学历的人应该会对此了解一下,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免费讲给你听。”黑衣人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针筒。
“国民党特工会把共产党员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将他们的上身剥得精光,每问一个问题,如果共产党人不回答或者满口粗话骂娘的话,他们就在他们身上划上一刀,一直到他们回答为止。可惜的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多共产党人都因此失血过多而死,却没有问到一个实际性的问题。一些国民党人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因此在他们当中的一些科学家就研发了这样一个小东西。”黑衣人将那瓶蓝色的瓶子在建强面前晃了几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不认为这瓶小东西能使共产党人屈服!”
“没错,就是这样一瓶小小的东西,不知多少的烈士都葬送在这个小瓶子手上!”黑衣人将针孔插进小瓶子里,将后面的活塞慢慢地拉了一下,只见那蓝色的液体慢慢地转移到针筒里。
“你别小看这瓶小小的东西,当这些小小的蓝色小液滴进入到你的身体时,他们便会随着你们的血液进入你身体的各个部位,甚至你的大脑。他们会控制你的神经,吞噬你的细胞,这时你就会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那感觉就好像被一万只蚂蚁咬一样!”黑衣人一边说一边做被咬的动作,就好像一个癫痫病人一样。
黑衣人轻轻地弹了一下针孔,一窜小液滴喷了出来,就像一个小喷泉。“你会知道的!”黑衣人又露出了他那一嘴的黄牙。
黑衣人慢慢地向建强靠近。建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拼命的向挣脱那张该死的椅子,但是手于脚都被狠狠地固定在那里,看他根本无法动弹。他的手不断的扯着绳子,脚不断的想站起来,弄得椅子不断的撞击地面,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声音。建强拼命的喊救命,但是在这废弃的工厂里根本没人听到。
突然,黑衣人伸出了一只手用力地摁住建强。建强只感觉到一下细微的疼痛,仿佛有一种冷流在进入他的身体,建强拼命地挣扎,拼命的扯着椅子,但是他越来越感觉到浑身无力,一阵一阵的疼痛疯狂的袭来,好像有上千把锤子在敲击他的头,他听到了他头部被敲碎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响。他感觉自己要倒下了。砰,又是枪声。他朦胧的看到那位黑人倒下了。旁边站着一个人,她是谁?敌人吗?是个女孩。
“你还好吗?”建强似乎听到那位女孩在叫她。他想说:“很好”但是他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疼痛难忍。有东西在咬他,上万只蚂蚁在咬他吗?“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他想对那位女孩说,他知道她有枪,他看见了,她有枪。“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之后建强便又陷入黑暗当中。
就在几分钟前。恩娜看着黑衣人靠近建强,当建强被打了针那一刻,恩娜就迅速瞄准那位黑衣人,砰,便轻易的解决了他。现在的她正看着建强,显然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办了。她走到箱子前,迅速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装有白色液体的小瓶子。动作娴熟得像一位护士,她向建强打了一针。
“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建强!”恩娜一边扶着建强一边对他说。
当她们离开工厂时已是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在恩娜与建强的脸上,仿佛又是新的一天。
(六)
“令——令——令”一部手机的铃声响了。显示是陌生人。
“喂,事情进展怎么样?”陌生人一脸严肃的说。
“嗯,很好,一切都在掌握当中,他会带我们找到我们所需要的!”
“很好!”陌生人挂掉了手机,尽情的享受这温暖的阳光带给他的愉悦。一切都在我的掌握当中。
—— 马湛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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