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深圳的列车上,大宝和我说起这些日子和家人交流的场景。她告诉我说,很佩服大姐坚强、积极、开朗的性格,想要想她学习。她又说,感觉生活、或者说生命好沉重,久久不能释怀。
我问她这情绪是怎么来的。她说,也是和大姐聊天才知道,前几年她最最煎熬时,半夜睡不着起来会呕血;会低落到想要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好在那最艰难的时刻,虽然她没能够给到大姐真正的心理上的支撑与帮助,但是好歹,在那个时刻,父母帮着她撑过了心理上最难的那道关卡。
我想或许一般都是这样的吧,父母把我们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人,他们也是我们在这世界上挣扎于「生与死」边缘时,最后一道屏障和支持的力量。所以,也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在最后的关头提供真正的支撑。
然而,大宝感慨的是,人生怎么会如此艰难与沉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很多时候,我也会觉得很难。但是,看看自己,很明显:自己所经历过的、正在经历的,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放眼望去,会看到有许多人比我们艰难;也有许多人比我们安然;还有许多人,我们看不见他们内心的痛苦;同样还有许多人,我们看不到也无法理解他们的安稳与快乐。
Il n'y a qu'un héroïsme au monde - c'est de voir le monde tel qu'il est, et de l'aimer.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世界的真相,却依然热爱它!
Vie de Michel-Ange Romain Rolland 《米开朗基罗传》罗曼•罗兰
罗曼•罗兰的这句话,虽然让我们知道,世界上有那样一种「英雄主义」存在,却并不能告诉我们,要怎样才能做到这样的境界。
然而,只是知道有这样的一件事情存在,就已经足够在漫天乌云之中裂开一道缝隙,射下一道阳光了。再想到,那位像一个实践和表演这「英雄主义」的行为主义艺术家一样,如此这般渡过其一生的东坡先生;想到他留下的几道名菜、无数温暖豁达的文字,更觉得生命本身,自有其战胜一切苦难的坚强力量。
这力量,不止是那浩浩荡荡、至大至刚的勇气,还有一份顽皮、一份悲悯。一如东坡先生在去世前两个月留下的那首诗中所总结的: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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