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寒气袭人,夜色弥漫。几只乌鸦盘旋在一座破旧的茅屋上空,时不时地发出“哇—哇—”的叫声,那叫声凄厉、阴森,仿佛还带有几丝兴奋。锋利的爪子如同地沟里的阴魂探出的魔爪,想要随时把屋内的人扯入无边的地狱。
长短不一的稻草,随风摆动在屋檐上。腥臭的水珠一滴滴从稻草尖滑落,滴到破旧的台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满头白发的老汉从噩梦中醒来,干裂的双唇咬出了丝丝血迹,枯瘦的手指抚上结满水珠的额头,他长叹一声,拉了拉满是补丁的被褥,随即又躺下。薄薄的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老汉刚闭上眼睛,一只丑陋的虫子从床底下钻出,慢慢爬到了老汉的被子上。腥臭的粘液打湿了单薄的被褥,阴冷的风从窗户纸孔中钻了进来,掀起被子的一角,狠狠打在了虫子的身上,虫子随风一滚,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虫子吃痛地扭动着肥胖笨重的身子,它的皮肤慢慢变得赤红,一根根暗青的血管清晰可见。外翻的眼球发出通红的暗光,十几只爪子从身体里探出,紧紧抓住了老汉床脚。它低吼一声,再次爬了上去。
刺骨的寒意让老汉瑟瑟发抖,他蜷缩着身子,抱紧骨瘦如柴的手臂。腥臭的味道不断钻入鼻孔,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虫子突然兴奋了起来,更加卖力地往上爬着,床板随着虫子的动作,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老汉紧闭双眼,紧握拳头,把头深埋进被窝里,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虫子站在被褥上,发出暴怒的嘶吼,尖利的牙齿狠狠撕扯着被褥,想要把老汉从被褥下扒出。
刺耳的尖叫狠狠撞击着老汉的耳膜,剧烈的疼痛让老汉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筋疲力尽的虫子,趴在被褥上,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斗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透过被褥的裂缝,滴落到了老汉的脸颊上,滑落到老汉的嘴里,苦涩的味道传遍全身,一根根尖刺直击心脏。
老汉再也忍受不了,从被褥里把胳膊伸了出来。
虫子两眼放光,舔了舔嘴唇,舌头变长变尖,狠狠刺穿了老汉胳膊上的血管,鲜红的液体从血管里流出,虫子贪婪地吸食了起来。
老汉的身体更加干瘪,脸色更加铁青,黝黑的眼窝也更加深陷。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正在饱餐的虫子。
过了许久,虫子终于打了个饱嗝,这才收回了尖尖的舌头,心满意足地爬下了老汉的床,钻入了肮脏的臭水沟里,沉沉睡去。
老汉艰难地把胳膊缩回到被子里,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意识渐渐模糊,老汉再也支撑不住,也沉沉睡去了。
乌鸦落在屋顶上,啄了啄房屋上的稻草,失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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