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一走进安迪的办公室就听到安迪冲他喊道:“喂!我已经听说了好吗?我还专门跑去看了,天哪!你真的是。。。。。。这可不像你一贯低调谨慎的作风啊?”
“如果我私下找白疏桐,以她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原谅我的,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逼她就范。”
“小白未必赞同你这么做。”
谭宗明在安迪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说的没错,刚才我去找她,看她虽然气得都要吐血了,却还在办公室里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端庄大方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哈哈……”想到刚才白疏桐隐忍不发的样子,谭宗明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谭,不许你欺负她!”安迪瞪着他警告道。
“白疏桐是我的,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要敢欺负她,我就打断他们的腿!”
安迪笑了笑说:“好吧,今天我算重新认识你了。”她想了想又说,“昨天你跟小白吵架的事,刚好被小曲看到,现在22楼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还听关关说星期天下午,她和小白逛街的时候看到你跟一个女孩子很亲密的样子,所以。。。。。。”
“嗯?”谭宗明沉思片刻,总算明白过来她反常举动倒底是怎么回事了,“放心吧,我会跟她解释的。”
白疏桐想到谭宗明话中所指吃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她知道像谭宗明这样帅气多金的男人,必定会有很多的追求者,但是他却把别人对她的喜欢当作谈资,难道在他的眼里这些人的爱不值得被尊重?而变成了他炫耀的资本吗?她很为那些可怜又无辜的人感到不值,再者说,他凭什么认为她会因为他而吃醋?难道他不知道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大吗?所以她不悦的对他说:“或许真的如你所言,有很多人会吃你的醋,但是这里面绝对没有我。”
谭宗明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这么说又是我误会你了?”
“很明显,就是这样。”白疏桐说。
“好吧,那就姑且算我自作多情了吧。”
什么叫姑且?白疏桐正欲发作,突然想起一件十分要紧的事,刚才谭宗明说什么来着?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天哪!这可是个新鲜出炉的大八卦呀!她原本并不是这么喜欢八卦的人,但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那群八卦的同事,还有曲筱绡这个八卦之王的浸染之下学坏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了,还缠着她干嘛呀?这不科学。于是她问他:“你刚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你还总来找我?不怕你心上人吃醋?”
“我跟别人在一起她或许会吃醋,但是跟你在一起她肯定不会吃醋。”谭宗明笑着说。
“啊?”白疏桐有些吃惊,他说他跟她在一起,他喜欢的那个人不会吃醋?意思是说他喜欢的人她也认识,而在她所认识的人之中,足以与他相配的她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安迪,难道说谭宗明一直喜欢的人是安迪?而且她跟安迪又是朋友,还是安迪介绍她跟谭宗明认识的,所以她和谭宗明走得近一些,安迪是不会介意的。不对,安迪有男朋友,所以谭宗明跟谁在一起,她都不会吃醋吧。难道说安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跟谭宗明认识多年,他们之间的友谊应该是超越了简单的朋友关系,属于友情之上,恋人未满,而谭宗明跟其它女孩交往的话,势必会与她疏远些,所以她可能会吃醋?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认识的安迪并不是这样的人。她纠结于内心杂乱无章的想法无法自拔。
谭宗明的一句话终于让她四散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回到了谭宗明的车里,他对她说:“白疏桐,你怎么不说话?”
白疏桐被刚才自己浑乱的思绪绕得有些晕,喃喃自语道:“难道你喜欢的人是安迪?”
“安迪?你是说我喜欢安迪?”谭宗明愣住了,他很吃惊。
谭宗明的反问,让她顿时清醒,脑子灵光一现,瞬间理清所有线索,原来是这样:谭宗明喜欢的人就是安迪!安迪从前在美国工作,她听22楼的姐妹们说过,为了将安迪请回国,来晟煊主持工作,谭宗明费了不少的心思。又是买房,又是送车,还全年无休假的给她当免费树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她,也是为了便于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然而,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还没来得及把安迪拿下,却让包亦凡捷足先登捡了个大便宜。这正宛如你在厨房精心烹制了一只美味的烧鸡,刚把它端上餐桌,转身回厨房拿刀叉,回头一看,烧鸡被家里的哈士奇叼走了。真是可悲又可叹。然而安迪不是那只烧鸡,包亦凡也不是哈士奇,他是晟煊收购红星的合作伙伴,他自然不能和合作伙伴直接闹翻,必竟集团利益高于一切。但他又无法放弃心中所爱,于是就采取了一种迂回的战术。有人说想要搞定一个女孩,就要先搞定她身边的闺蜜。而她正是安迪的闺蜜。现在终于能够解释得通他之前对她所有的纠缠和无理取闹,都是为了让自己为他所用。只是谭宗明他似乎选错了人,于这一途中,22楼所有姐妹里曲筱绡是最拿手的,她脑瓜子最灵,稀奇古怪的点子也最多,如果谭宗明选她当帮手的话,必定事半功倍,而且以曲筱绡的性子,她肯定万分乐意为他效劳。他为她如此费尽心机,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对,你喜欢的人就是安迪。”她肯定的说。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谭宗明看了看她的眼睛,有些疑惑。
“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呀。”白疏桐把他的反应当作是被人戳穿心事后的羞涩。于是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你为什么认为我喜欢安迪?”谭宗明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安迪。于是白疏桐振振有词的把刚才自己的揣测一股脑倒给了他。她的话让谭宗明哭笑不得,十分佩服她丰富的想像力。“做为老板,我觉得晟煊不适合你,当作家写小说倒是很适合你!”
白疏桐没有理会他略带嘲讽的话,而是把它当做一种默认的态度,所以她兴奋的对他说:“我果然没猜错。”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为了缓解他被自己揭穿心事后的尴尬,她觉得应该跟他说些自己的秘密来做为等价交换。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拿自己和他身边曾经的女人一样对待而惴惴不安,如今他的感情大白于她,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所以显得特别轻松,因而免不了跟谭宗明多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她说:“其实,安迪只要没跟包总结婚,对你来说就还有转还的余地,而我,可比你惨多了。我吧,以前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一起上大学,一起考研,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很多,他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我以为我们会结婚,会相守一辈子,结果后来发生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所以我一个人灰溜溜的躲到了上海,他也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有一回下班我淋了雨,生了场大病,其实就是因为那天我知道他有了新女友,很难过,故意淋的雨,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你真的很爱他。”谭宗明平静的说。
“嗯,有这么一个人,从小到大,充斥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就像长在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一样,突然有一天,他离开了,把我和他所有的美好回忆一起带走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我心里掏了个大窟窿一样,那种感觉真的很痛。”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和他之间站了太多太多的人,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这个时候说爱与不爱又有什么意义呢?人不能总是活在回忆里,要向前看不是吗?”白疏桐惊讶的发现这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说到她和云重的往事而没有掉眼泪,真的很神奇,或许人总是会在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慢慢变得坚强起来。
听了白疏桐的话以后,谭宗明的心情更复杂了,昨天晚上他就知道白疏桐曾经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男友,如今又亲耳听到她诉说她和他的甜蜜往事,让他的心有些刺痛,他原本想告诉她,他喜欢的人就是她,可现在,这些话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云重对于她来说那么重要,他无法确定她现在是否还在爱着他,如果她还爱着他,那他又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做才能把她心里的那个人挤出去,从而取代他的位置。更麻烦的是她居然傻傻的误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安迪。他感觉很茫然。
解开心结的白疏桐心情大好,所以午餐吃的尤其香,话也变得多了起来。然而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自从她看穿谭宗明喜欢安迪之后,他就表现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她跟他讲话,他也是心不在焉,美味的牛排吃到他嘴里感觉味同嚼蜡一般,她觉得他目前种种表现乃是一种甜蜜的忧伤。她有些不忍心,甚至有点心疼他,他深爱的人另有所属,这种难过她感同身受。她觉得他既然请她吃饭,那么她就有义务开导他一番。
她对他说:“比起牛排,我更喜欢吃中餐。而中餐里,我最喜欢的还是火锅,相比较而言,炒菜会越吃越凉,越吃越没趣,而火锅就不同了,越煮越有味,越吃越热闹,直到吃得大汗淋漓,走不动路为止。特别是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蠢蠢欲动的兴奋。外面飘着雪花,和一群朋友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涮着肥牛,喝着酒,聊着天,别有一番意趣。什么时候我请你吃火锅啊。嗯,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北京读研究生最后一年的冬天,那年下了好几场特别大的雪,我跟几个同学我们每个星期六晚上都会一起吃顿火锅,吃完火锅再出去打雪仗,甚至有一次刚出火锅店,在门口的草坪上就打起来了,还在雪地里叠罗汉。我们就那样在雪地里疯着闹着,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那个时候 我还有喜欢的人和好朋友陪在身边,现在回头想想那会儿真的是我最简单最快乐的时候。然而最快乐的时光也总是走得最快,一去不复返。我想,你之前在纽约和安迪一起读书、共事的时候你们也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吧,现在安迪虽然和包亦凡在一起,这并不代表你没有机会啊。你再看看我,我跟我喜欢的人再无可能,可我还不是高高兴兴,该吃吃该喝喝,所以你要想开一点,因为未来可期。在我看来,安迪和你更相配。”
白疏桐说了这些之后却发现谭宗明显得更加深沉,心思更加难测了。在回公司的路上,她想了又想,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谭宗明是在担心这件事,他曾经亲过她的事,他怕这些会传到安迪那里,安迪再也不给他机会了。所以她善解人意的对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安迪知道你之前亲过我的事吧,”说到这里她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放心,昨天晚上的那个事,我不会告诉安迪,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就算安迪知道了,我也会告诉她,那是因为你看到我和江氏集团的任总一起吃饭,担心我会向他泄露公司的商业机密,对我使的美男计而已,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嗯?”白疏桐感觉谭宗明似乎被情伤折磨得有些反应迟顿,他思索了好一会才对她说:“那上回在我家里,我亲你那次呢?你怎么解释?”
白疏桐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谭宗明说的是他生日那天的那个意外,她的脸又红了几分,她吞吞吐吐的说:“那天的事,都是我的错,你过生日嘛,所以我闹得有点失了分寸,不过当时事情发展到那种情形,还是挺让人尴尬的,当时如果你不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我特别没有魅力,有点,有点伤人自尊,说起来你也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所以你这个人还是挺有绅士风度的。”
白疏桐刚说完,就见谭宗明停了车,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两眼,看得她都有点毛骨悚然,白疏桐不知道他怎么了。
突然谭宗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亲上她的嘴唇,同时用舌头用力撬开她紧闭的双唇。白疏桐彻底呆住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咬住他的舌头。谭宗明突然感觉舌尖一痛,这才将她松开,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说道:“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啊?”白疏桐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谭宗明。
“看来我要找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人好好谈谈,像你这样判断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有问题的人,他们是怎么让你转正的。”
“啊?”
“你上班要迟到了。”转过头,不再看她。
听了他的话,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公司楼下,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慌慌张张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却听到谭宗明在她背后说道:“我并没有喜欢安迪。”
“啊?”她停住了下车的动作,回头疑惑的望着他。
“啊什么啊?去上班吧,迟到了,我可是要扣你工资的。”
她“哦”了一声,迅速跳下车,向公司大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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