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码了一些平时不敢说出来的话。
耳机里响起了告五人的《唯一》,思绪恍惚回到一年前,我刚上研一的时候:
那夜秋风拂面,月光温柔,满桌的酒瓶饮料歪歪扭扭地乱放在桌上,炸鸡卤菜一上来便被哄抢一空。
我们边吃边聊,边哭边笑。
蛋哥醉醺醺的脸颊微红,老崔喝着酒拍着大腿,静姐挽着猴哥在对面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蔡老师端着保温杯面露慈祥……
我不行,我最没出息,我又想哭了。
老崔喝多了话多,野牛喝多了喜欢唱歌。我觉得他们都比我优雅,我喝多了就只想哭……
(壹:故事花开花落,你我皆是过客。)
那时候刚开学,还在封校期间,我们没办法出去玩,只能食堂门口的下沉广场喝酒打牌。
他们有些人我是第一次见到,但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他们在我的未来里会有多重要。
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了最美的风景。
开学之前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难熬的三个月,如今回想起来,对我印象最深刻的大学本科时光,不是18岁刚上大学的憧憬,壮志和快意,而是刚满22岁的失魂落魄。
那个瞬间,我从天堂猛然跌入地狱,我自责我悔恨,我茫然我不知所措。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其实有时候就让我这样不明不白也好。
2022年初,大四下学期刚开学,我还在跟朋友吹牛逼,我说:「建筑学的研究生我高分跨考上岸了,追了三百多天的女孩终于正式和我在一起了,这辈子最难过的几道坎我全都熬过去了,自此以后,应该皆是坦途,你们看,努力真的会有收获,真心真的能换来真心,念念不忘,真的必有回响。」
说完,我还不忘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可一个多月以后我就被打脸了,因为我永远不知道意外和坦途哪一个会先一步到来。
紧接着是三个月的沉沦,三个月的不人不鬼。
白天在设计院实习,晚上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
没有人可以诉说,也没有人在倾听,甚至连一个陪伴的身影都没有。
我把真心话全部坦露给了满桌的空酒瓶。
熬完了那三个月,终于开学了,和关系很铁的朋友选在了一个宿舍,这令我支离破碎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
可开学即封校,我也憋疯了。
我和舍友在宿舍开始打游戏,严格来讲,这应该是我上大学以来正式开始玩电脑游戏,忽然发现:我去!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感觉自己前22年白活了!虽然和他们打守望先锋和CF的时候,我总是很菜,坑的要死,不过他们并没有嫌弃我。
后来我才发现,网游的快乐并不在于游戏本身,而是陪你一起玩的人。
我也重新拾起了写作的爱好,利用空余时间写出了人生首部长篇小说。每当思维飘逸,想象力驰骋,我总能真切地感受到活着真好。
(貳:我们都曾是迷了路的孩子)
某日班级小聚,班长带头组织我们喝酒打牌。当我和舍友走向下沉广场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盏绿色的氛围灯,我想,灯后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素未谋面的班长吧。
来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吧。大家挤在一起,打狼人杀和德州扑克。
洋酒混合着啤酒一齐入喉,我醉意朦胧。
侧后方忽然又多了一张椅子,我一抬头:「我靠,猴哥啊!你咋来了?」
猴哥冲我招了招手:「你们班班长叫我来玩的。」
我头晕乎乎的,没工夫叙旧,继续抿着我的AD钙奶,想着喝奶可以解解酒。
那一天,喝了多少我记不清了,聊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的快乐似乎回来了。
后来班级又这么聚了几次,其中一次隔壁桌忽然送过来了一块蛋糕让我们吃,应该是有人过生日。后来我才知道,过生日的那个人正是腿哥。
猴哥经常带着她舍友和我们一起玩,我就这样认识了雯姐,腿哥和静姐。(哎不对,静姐说她更喜欢我叫她「冷酷腹黑拽少」)
如今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那天凌晨的操场,我和猴哥老崔躺在草皮上喝酒。
老崔叼着烟,用手撑着头,侧卧着。猴哥躺在老崔腿上,我坐在对面,端着乌苏拿着手机,外放着和拽少语音通话。
猴哥那天可能是微醺的缘故,讲了很多关于拽少的故事。
她说,在本科最难过的事情,静静狠狠拉了她一把,带她走了出来。
她说,如果她和静静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她一定会让给静静。
她说,她不善于表达,很多感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和静静说。
她还说,在我这里,静静永远都是全天下最好的!
……
我们都曾是迷了路的孩子,也曾在夜里辗转难眠。
当我跟拽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拽少说:「煽情屁啊煽情,不知道老子的眼泪是珍珠吗?头给你打烂!」
后来无意之间拽少提了一嘴:「我是一个内向又慢热的人。」
我愣住了:「就你?内向?慢热?这不是我认识的静姐啊!」
拽少说:「我本科五年下来,说得上熟的就我舍友,我可能和你熟得比较快,一上来一兜子底裤都交了,真诚换真诚,很合理。」
真诚换真诚……
我挠了挠头:「认识你几个月前,我还跟我朋友说,真诚是自杀技,是我亲手奉上的刀……」
她知晓我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很容易就理解了:「其实只要真诚换真诚就可以了,不真诚的不理会就行。」
人间清醒,不愧是冷酷腹黑拽少!
我和拽少都是夜猫子,二半夜不睡觉的那种。
以至于后期每当我失眠熬夜的时候,给她发讯息她都能秒回。
时间长了话也多了起来。
后来每次喝酒我难过,我揭露自己的伤疤,讲我的故事的时候,酒场上的意兴阑珊,她听得最认真。
那时候我虽然喝醉了,但我觉得面前的拽少又帅气了几分。
醉眼看人间,个个都温柔。
后来我跟拽少说:“我要是女孩子我天天跟你一起逛街喝奶茶做美甲!”
拽少说:“你现在也可以!”
我说:“算了算了,现在不合适 。”
我喜欢码字,喜欢写文章。
每次分享给她,她都会认真看,时不时还评论两句。
我每次分享给她的歌她都会认真听。
她知道我很敏感,我话多,却总是对我很有耐心。
我曾经问她:“你有没有觉得我话多?有没有觉得我烦人?”
拽少说:“没有啊,哪有人嫌朋友烦的啊?我要是烦你我早都不理你了。”
拽少每次长时间不回我消息都会告诉我她刚才干啥去了,甚至有时候还会跟我说:“我的锅我的锅,我刚才……”
我心想:这个叼毛人还怪好嘞!
关于拽少的描写在这里就要打住了。
每当写到拽少,不知不觉话就多了起来,再这样下去我估计这篇文章的名字就要改成《老子是冷酷腹黑拽少,跟我扫尼姑庵走!》
(叁:不要告诉你我的心思,因为我不能说)
歌曲是可以保存记忆的,如今我一听起告五人的《唯一》,就想起研一刚开学的那段沉郁又暖心的时光。
有一次和蛋哥一起买饭,他说:我本科不太喜欢在宿舍呆,研究生我爱死宿舍了 。每次我跟你们呆一起的时候,我都感觉很放松,很舒服。我本科就很不喜呆宿舍……
所以我依旧记得我刚认识蛋哥和老崔的那一天,考研教室刚装修,我们来帮忙一起拼桌子。
蛋哥说:“张森啊,很好认的,人群里最显得格格不入的那个就是他了。”
他没说错,我是内向又慢热的羞涩男孩,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典型的i型人格。
老崔和蛋哥总是很热情,复习的时候总是叫上我,评图的时候也是经常拉上我一起,这让我孤僻的性格没有那么孤单了。
每次上英语课,我们三个还有欧阳山子都坐在一起,那时候我还傻傻的不知道,他们会对我未来的人生有多么重要。
考研成绩出来的当天,老崔和蛋哥喊我出去吃饭,我们一起吃了烧烤,喝了点酒。
我们和列哥视频,列哥笑嘻嘻地祝福我们:你们三个加起来都能考一千多分!”
这时候前女友来找我分手,一瞬间我的心情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我跑去厕所眼泪无声落下。
后来党子姐知道了这个事情还嘲笑我,哈哈哈。
我第一次见到党子姐的时候,吓得我不敢和她说话,我觉得她是个小太妹,随时可能找人把我揍一顿。后来发现党子姐确实性格很棒,对朋友都很不错。所以说第一印象有时候很不靠谱。
后来每次喝酒,我讲我的故事,静姐帮我出谋划策指点江山。
奈何宿舍门禁是十一点半,每次当我晕晕乎乎敞开心扉的时候,我们都该回宿舍了。
于是我和拽少就继续打电话,与其说是我们两个聊天,倒不如说是我们两个宿舍八个人一起在聊天。语音通话总是在外放,内心的疤痕早已袒露给彼此……
我曾说过:我也是个事到临头会偶尔发个小疯的人啊!
静姐说:开心万岁,咋开心咋来。
我也筛选出来了一大批可以接受我幼稚,可以接受我发酒疯的朋友,他们都是我的小天使。
后来我跟拽少说: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或者我结婚了,我们就不能这样愉快的玩耍了!
拽少说:我十几年的朋友。陪伴了我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我!其他人凭什么管我?凭什么否定我的过去?
一瞬间,我醍醐灌顶,灵台清明。事到临头在发疯也不迟,我要珍惜现在的时光……
因为我本科是土木的,建筑学基础很差,总是被老师骂。但是每次双选课汇报的时候,我看见面前的静姐,便什么也不害怕了。我有什么不会的她都会耐心地跟我说,她会慢慢教我……
有一次我喝大了,我跟静姐说:我好怀念咱们一起打麻将的时光啊,要是时间一直定格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肆:感谢直到今天你们还在我身边)
所以,现在的我更能接受命运的无常了。
老崔有一次买了四盒八度,回宿舍高高兴兴地跟我说:森哥,快下床尝尝!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床接过了老崔的烟。
捏了半天,却没发现爆珠。
老崔挠了挠头:应该是被猴咬碎了,我给你换一根……
我清晰的记得我跨考建筑学的第一天,我和前女友(那时候还没在一起)坐在猴哥后面,猴哥翘着腿画图,浑身抖动,把我们的桌子弄得左摇右晃。
后来在我追我前女友的时候,猴哥经常帮我出谋划策,以至于经常安慰我到凌晨两三点。
我至今还记得她给我推荐表白用的乒乓菊……
可惜命运无常……我追了前女友四百天,在一起三十多天就分手了。
虽然我至今还记得前女友的模样,没有她我也不会放弃土木的保研资格,毅然选择建筑学……
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美的风景。
尿缸说还是怀念去年的日子,喝完酒在运动公园和我一起散步吹牛逼,然后吃着炒面,一起回到我租住的房子。
回忆里每一帧都是你们的影子,感谢直到今天你们还在我身边。
我总是问静姐:我和66谁可爱?(66是她养的一只小兔子)
静姐说:你为什么总是和宠物比?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我应该比馒头可爱一点。(馒头是猴哥养的小猫)
我说我想骂人了。
静姐说:你想骂谁,我帮你骂!
有一次开会,我在投影上登陆我的微信,里面给静姐的备注是“冷酷腹黑拽少”
静姐说:你赶快给我把备注改了,太社死了。
我说:那你给我把备注改成冷酷腹黑拽少!
她说:那我是啥?你顶多算我小弟!
我无声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跨专业过来,我学了很多软件,学了很多炫酷的效果图,可后来我才发现,建筑设计,需要的是脑子,软件只是表达方式之一……我更能理解我和他们科班出身的差距,这五年的距离,不是短时间可以追得上的……
虚心若渴,厚积薄发。我想造出来我喜欢的建筑……
感谢直到今天你们还在我身边……
又是一篇大醉之后的意识流,虽然我现在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写到这里就停笔了吧,我早已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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