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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辈子要走很多路——小路、大路、直路、弯路、平路、山路、迷路、险路……一路上有坦道,也有泥泞;有美景,也有陷阱。跌宕起伏,波云诡谲, 阴晴圆缺,悲欢离合,坎坎坷坷,磕磕碰碰,从来不会一帆风顺,要不怎么有"不如意事常有八九"的说法呢!
人所以要走路,是因为双脚占据的位置有限,只有通过不懈的行走,方可以丈量整个世界。鱼塘里戏水与大海中游泳原本不属于一个层面,层次自然也有霄壤之别。要想提高自己的阈值,走路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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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说:"所有的偏见都来源于封闭的心灵……成为一个闭门不出的人,是对思想犯下的滔天罪行。" 这段话与我们所说的"井底之蛙,所见不大;萤火之光,所亮不远"的意思大抵差不多少,都是告诉人们要多走多看,不要孤陋寡闻,夜郎自大。
有人说:"一个人去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决定了他思维的宽度和内心的包容程度。" 眼睛总是盯着比自己优秀的人,说明你正在走上坡路;总是看到不如自己的人,说明你正在走下坡路。心之所向,目之所及,决定一个人的人生境界。
有人说:"要么读书,要么行路,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行路的放逸与读书的沉静, 原本就是一世的修行,它是上苍所给予人最好的恩赐。读书与游历都能使人从各种乏味的、世俗的潜规则中跳出来,让身体与灵魂得到最充分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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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的多了,才会有"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 "的体悟,才会有"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觉见,才会有"生活不光有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情怀,才会有"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放,才会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的不羁与自信……
杨绛先生说:"走好选择的路,别选择好走的路。"这话意味深长。一个人或脚踏实地,或好高骛远;或因循守旧,或独辟蹊径;或山重水复,或柳暗花明……选择什么样的路以及怎样走路,皆由心性而定。很喜欢一首名字叫做《行路》的哲理诗:
有人把弯路走直,
惊喜于找到捷径。
有人把直路走弯,
多看了几道风景。
心净如月,性清如水,方能于喧嚣吵杂的俗世中寻得一块心灵的栖息之地,继而点燃心中的智慧之灯,在感受世界、认识世界的过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尽情地享受生命的欢愉。 反之,心浮气躁,丢魂落魄,风急雨赶,慌不择路,又如何能欣赏沿途的风景并体悟其中的乐趣? 走路不是赶脚,不懂得停歇,到哪里都是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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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山的山谷中,有一条风景壮美的山路,路边的标志牌上清晰地写着:"慢慢走,欣赏啊!" 显然是在提醒旅行的人们放慢脚步,注意欣赏周围的美景。墨西哥也有一句类似的谚语:"Don‘t go too fast,you will lose your heart。"意思是"别跑得太快了,你会把灵魂跑丢的"。如此看来,人无论国籍种族,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份"修篱种菊"的美好愿望。
龙应台先生也曾说过一段话:"思想需要经验的积累,灵感需要感受的沉淀,最细致的体验需要最宁静、透彻的观照,哪一样可以在忙碌中产生呢?我相信:奔忙,使作家无法写作,使音乐家无法谱曲,使画家无法作画,使学者无法著述;奔忙,是思想家变成名嘴,使名嘴变成娱乐家,是娱乐家变成聒噪小丑。闲暇、逗留,确实是创造力的有机土壤,不可或缺。"此话我深信不疑。
当下,各种"速成宝典"俯拾皆是——快速减肥、快速投递、快速培训、快速学习、快速吸收、快速提升、快速发展、快速增长……形形色色的"快捷"已然成为一种时尚,并充溢于生活的各个角落,慢下来反倒成了现代生活中的一种奢侈品而为人们所渴求。经常听周围一些人说,一天到晚忙,真想退休。持有这种意愿的包括医生、教师、警察、法官,甚至还有刚刚毕业参加工作大学生……也许是生活节奏太快了,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忙得使人心无所放,魂无所牵。"心亡"是为"忙",所以才让许多人萌生了"真想退休"的念头。
茶人五宝说:"世人都在寻求快的技巧,高手却在苦练慢的心性。"所谓"心静则明,水止乃能照物",若非内心笃定安详,恐怕说不出如此从容不迫的话来。深谙停歇之理,守住方寸之静,方能除虚妄之心,存敬畏之意,行谦和之事,品生活之美。不然,是对岁月的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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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是一堂哲学课,也是一场卸下伪装、净化灵魂的人生体验。
路,走的越远朋友越少。不是因为高傲和矜持而变得挑剔,而是能说心里话的人越来越少了。就像一首歌里唱得: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彼此相隔的不仅是时间,还有渐行渐远的价值观。
路,走的越多越加谦卑。面对气象万千的自然和纷纭复杂的社会,所有的狂妄、自大、矫情、伪饰都会相形见拙。知道自己的残缺与不完美,懂得原谅身边的人和事,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成熟。
栉风沐雨,仰望星空,殚见洽闻,闳览博物,一路走来,蓦然回首,人生最曼妙的风景,莫过于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作于2018年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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