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畫作 王人義
王人義作品很喜歡看法國電影,過去的電影«佐羅»和«茜茜公主»等,無不散發著浪漫主義色彩,不管是民間的土匪,還是王公貴族,各人有各人的瀟灑,各人有各人的風流。現代的法國電影與美國電影相較,自然有著自己的藝術天地,美國現代電影除了是現代科學技術的演武場之外,仍然在追隨著一種好來塢電影的固有格式,完美的故事情節,有理有節的故事的發展,自然這也是商業戰略的必然需要。但法國電影並不是這樣,你在任何時候走進電影情節之中的時候,都不會影響你對電影藝朮欣賞和信息的領受,因為法國超現實的電影藝朮在電影故事的框架之下,更希望傳遞的是一種感受,而這種感受邀請人從觀眾本位的角度走進屏幕,讓人在電影之中與電影人物實現直接的交流。
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喜歡或有時間看電影的人,偶爾休息的時候打開電視機,糊亂地流覽一下各電台的節目之後,也就心安理得地完成了休息。可是偶爾,法國電影就不免帶來另一種情緒。昨天,一如從前,又看到了一部不知叫甚麼名字,也不知播放了多長時間的法國電影,首先被吸引的是一部大提琴沒有弦律的獨奏。曲調中沒有被稱為音樂的弦律,倒有點像拉鋸的聲音,不,就是拉鋸的聲音,向觀眾傳遞著一種莫名的焦躁和不安的情緒。
一位廣播演員大約是電影中的男主角,說是男主角,其實也沒有看到甚麼有關他的故事,不過電影把觀眾拉到電影的角色之中,讓人面對面地看到了,這位頗有男性魅力的青年百無聊賴的生活和孤獨。你看不出他喜歡甚麼,也不知道他有甚麼追求;看不出他有任何朋友,也看不出他對甚麼感興趣,除了在電台節目中毫無目的地發泄之外,就是酒吧當中消磨時間。他其實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有著人性共有的溫柔和同情,可是對於生活,除了肉欲的發洩外,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熱情。只是從他偶爾從迷茫的眼神之中突然揚起片刻的凝視,你會覺得他平淡無奇的生活之中,深藏著一個他莫名其妙的期盼。
這位男主角周圍有三個女人,他與這三個女人之間並沒有傳統電影中的戀愛故事,像一幅印象派畫家的圖畫,在若即若離的筆触之間,輕描淡寫,卻又是深刻地刻化出現代青年人耐人尋味的生命飄泊。
第一個女人腳下的旱冰鞋多少有些喻意性。我想看完電影,觀眾對該女子的記憶大約只有她穿著旱冰鞋不斷穿過街道的身影,讓人無法不把這個印象與一種毫無目的的飄流聯繫在一起。她時常身著一身白色的便裝招搖過市,一件外衣隨意地繫在腰間便勾勒出法蘭西現代社會的不拘一格的浪漫,雖然這種浪漫滲透著流星般亮麗,卻不得不在人們的腦海之中留下曇花一現的遺憾--那從心靈之中透出來與年齡不相稱的憔悴。
她沒有笑容,或者有也只是隨意,心不在焉的淺笑。她有一雙大而空洞的眼睛,常常和空洞的灰色的天空應和在一起,沒有激情,甚至也沒有眼淚。她也沒有家,寄人篱下,與另一個同樣孤獨的生命分享著孤獨。墓地也是她常去的地方,只有在那裏她才可以在短暫的回憶或心靈的沉寂中獲得一絲的休息。可是,盡管這樣,誰也不能否定,在她心靈深處有一種愛的渴求,像火一樣的衣裙恰到好處地在她絕望之中換下那白色的裙衫,與她衰殘的心相呼應,強迫觀眾在絕望與希望的兩個极端,在自己的心靈深處尋找一種平衡。于是,我們就明白,在她腳下不斷滾動的飛輪所揚起的如風的歲月雖然是那樣的風采,然而卻帶給人隨風而去的空洞,隨波逐流的虛空,追求無望的飄泊。
第二個女人在每天與心理醫生的獨白中刻化著自己蒼白的人生。她是一個與動物為伍的女人,她渴望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可是人與人之間看起來並沒有必然的勾通的空間,她沒有辦法不在自己的想像空間去排解自己的孤獨。她是需要心理醫生的,在他面前,她至少可以在一個忠實的聽眾面前感受到自己還是一個會說話,有思維的活物,否則,這個人與人關係已經全然疏離的社會,怎能讓一個生活在社會邊緣的女子從社會的角度看到自己的价值呢?她渴望友誼,她試圖抓住那一位流星般漂泊的女子為朋友,結果她自己的消失與那一位女子的存在一樣沒有邏輯,觀眾對她的記憶就只有被夸張了的黑眼圈,黑眼圈烘托出來的是她被性欲包裹起來的渴望。那渴望又是甚麼呢,她說得清楚就好了,或許有的時候,她偶然地窺探到了,可又像夢境般可欲而不可求。
第三個女人如果在平淡之中能有一份滿足的心去享受她的擁有就好了。她其實也是一個平常的女人,一份平常的工作,一幅長得平常的面孔。但充滿誘惑的工作環境讓她最終走出了理智的防線,成了肉體的俘虜,她是否在她男朋友的眼淚和痛苦中感到了生命的蒼桑,從而重振對平安生命的渴望呢?我希望這樣的結局,因為,人們在錯失中的反思不正反映了人們對過去的醒悟,對未來的盼望與憧憬嗎?遺憾的是,她寞視自己生命中的苦難,她也同樣地寞視一個愛她男人的苦難,她輕而易舉地飲下了這杯她並不在乎的人生苦酒。她似乎在用她沒有表情的面孔告訴人們一個令人惊恐的人生哲學:“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結果是不必過多的思想的,重要的是曾經有過的那一刻的美好。誰在乎所謂的結局呢?讓這些不良的結果再到世界上去懷胎,去編織仇恨,那是這個世界罪有應得的,而我活著只為了今天,今天一刻的幸福也是我一世的追求。
好痛苦的人生感受呵,我們在用我們的仇恨為我們周圍的人,為我們的後代編織著苦難,然後又以悄然出局的“瀟灑”逃避現實。這不正是二十世紀末最後的悲哀麼!她真正的不幸是從一位愛他的男朋友的出走開始的,她撕開自己努力創造一個生命的奇蹟。奇蹟出現了,可是她生命中另一種更痛苦的期待不期而來,然而她著實不知道,她的等候到底是甚麼!
王人義作品
這部電影讓我感動,因為它縮寫了現代新人類的生命蒼桑,它記錄了我們周圍生活著的青年人的命運和生命現實,讓我們從他們身上看到每一個從我們身邊走過的青年人生命的苦難。當世界張開大旗用物欲充實人們心靈,讓人在物化的生命之中麻木的時候,社會敏感的神經--年輕的一代,卻透過電影向社會發出生命的呻吟,他們需要人與人之間的勾通與交流,他們需要彼此之間的關懷和理解,他們需要發自內心的生命之愛,但這一切都似乎過於奢侈,成為了他們可望而不可求的等侍。
是誰在無知的青年人生命中編織謊言呢?人需要“性”,就為自己“性”的需要穿上一件美麗的外衣,使之當而皇之地在自己的年輕一代面前招搖;人祟尚惡,就為惡尋找各種藉口,讓惡穿上法律的外衣與良善平起平坐;人對物有占有慾,就用黃金為人們編織一個閃著金光卻又虛無的夢幻。但良心並不諒解人們在華麗的外衣之下所包裹起來的罪惡,良知也喚起人們超越物質的捆綁在生命的本質之中尋求真正的自由。現實真的有一條道路留給自由的逃亡者嗎?于是他們只有用自我封閉的方法以期與罪惡的物慾社會疏離。
逃避吧,在強勁的社會潮流面前,人們以“今宵有酒今宵醉”的辦法逃避現實,不是人們不知道會面對怎麼樣的後果,人實在是軟弱的,如果人自身並不能完全化解必須面對的煩惱,人就不愿意去自尋煩惱。可是煩惱卻在人生的每一個角落與人不期而遇,人們只有在無奈中嘶叫:“讓該發生的發生吧!讓事情的必然承擔者去承擔他們自己的苦難吧!讓我在燈紅酒綠中淡化,讓我在紙醉金迷中忘記……”所以,一方面,世界上的享樂者們都在不斷地追求著自己的權利,可是另一方面,世界上更多的無辜者卻默默地替他們承受著苦難。正如那部電影中三位不同身份,不同命運卻一樣蒼白的少女,正如那位本來應該散發著輝煌,卻不得不蒼白下來的青年男子的生命。他們生命的蒼白源自於人類不斷追求自我,在物慾橫流的窒息之中,又不得不遠離社會的疏離。這一來自於外在的強力,強壓住他們生命的渴望,被扭曲的渴望最終在人生命最軟弱的時候爆發,而成為一種詛咒。他們如何能承擔得起這麼大的苦難呢,他們就在這種無路可逃的詛咒之中開始了這一種期盼著神蹟的等待。
電影在不期然的愛之中結束了,那愛是大提琴拉鋸式聲響的余音,人在死一樣的寂靜之中把拉鋸的聲音也當成美好的音樂,人在沒有愛的生命之中把街頭撿起來的一份“真誠”也看做是珍貴的愛情,以“畫餅充飢”。
曾幾何時,我不也是這樣的等待嗎?在少年壯志不言愁的期盼中,總希望在學業的完善之中登峰造极;在仕途如潮的追逐之中,總希望突破眾志成城的封鎖獨闢新徑;在世態炎涼的敵視之中,總希望橫刀立馬在缺乏真愛的虎穴之中獻出自己的一腔熱誠……最後,自己只有在片甲不留的失喪之中,對江,對月,對山,對水,只是不願對人,對人在酒肉滿桌中的浪笑,在歌樓舞廳中的低呤,對人那和我一樣光彩卻盲然的眼睛。
有多少個長夜,總是這樣對著閃著星光的夜空長坐,總是這樣,在一層不變的規律之中等待著一個超自然的神蹟,盼望迎面的脕風吹來一陣喚起心靈的感動,一陣沁人肺腑的溫馨。多麼伴望人世間有一種存到永遠的真愛,能擁抱生命,托出生命每一個無怨無悔的歲月。然而,在寂靜的幽暗之中,拉鋸似的燥聲總是那麼清晰可辨,讓人無所適從。
只有在神的兒子,耶穌基督的愛在生命中像黎明的曙光顯露在生命中的時候,才終於明白自己從母親肚子裏帶出來的希望盡然是這麼的奢侈,同時又是這麼自然,心靈與永恆的溝通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必然地在生命中成為現實。有甚麼能使得我的生命這麼樣的歡欣鼓舞呢?有甚麼能使我的生命這麼豐富多彩又充滿意義呢?不就是這來自於永恆又帶我走進永恆的真愛嗎!
親愛的朋友們呵,我們還在等甚麼呢,我們為甚麼一定要在物質中找精神,在仇恨與罪惡之中去尋找真愛呢?當我們疲倦了,絕望了,在生命的沉寂之中重新走進自我,我們會發現在我們的心門旁邊,有一個存放已久但從未打開過的包裹,那就是在我們還沒有出生之前,主耶穌賜予的一份珍貴禮物,生命之愛,是在我們的生命之中雖然看不到,但可以感受到的深沉之愛,是在永生之中為我們準備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神聖之愛,是你正在等侍,但自己尚不明白的永恆之愛。這愛能讓你明白生命的意義,獲得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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