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浪潮里翻滚了这些年,自己亲自参与埋葬的亲人也不下十来个,但总找不着母亲的影子。从三姨那里?从妹妹那里?小时候常听村里人说,妹妹的长相、身板特别像母亲,闲遐时,我默默地注视妹妹走路的姿态,和她清秀的眼神,依然无法还原旧时的母亲。唉!母亲去逝43年了,留给我童年的记忆微乎其微,只印象深刻的是那放在房屋檐下,大面朝东,红彤彤的,上面盖着一床红花被子的棺材。父亲眼晴哭得红红的,我靠在在父亲的旁边,父亲抱着妹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我那年己八岁。
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无法知道,只是后来从村里叔伯大娘口中了解一些,然后就死死地刻在脑子里,尽量复原母亲的影像。二大娘曾认真地对我讲:你妈可要强了,你们兄妹俩的衣裳缝缝补补,穿得干颜刮尽;人也可历害了,跟队长吵了几回架,把队长说得都没话说。那时村里的队长可有权威,相当于今天的县委书记。村里人常开玩笑,说队长大喇叭里喊让今天修路,那一定是咋天队长骑自行车去公社开会摔跤了。
埋葬了母亲,亲戚们吃完饭,陆续走了,一个穿戴整齐的临村远方亲戚安慰父亲“秀猫哥,不要哭了,辛苦点带好娃娃们吧!”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也是长大以后长久记挂在心里。虽然后来不怎么联系,但我对他那么有好感,对他有那么样地心存感念。
母亲埋在前沟的一个田畔边,在爷爷奶奶的下面,好在她不孤独。听村里人讲,爷爷在的时候,母亲总会打发我去叫爷爷吃饭,但爷爷很少去,怕住在一个院里的二妈麻烦,轻了这个,厚了那个。有一回,爷爷站在院子里,我们刚要吃饭,我便跑出去拉爷爷,可爷爷却怎么也拉不动,就是不回来,我十分不理解,后来听说,要吃了饭,二妈便又要开骂了。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童年记忆了。
埋了母亲十来天,三姨来了。三姨住在萨拉齐,到固阳我们的村庄需要俩天的路程,当初没敢告诉姥姥,发了电报后,过了十多天,三姨来了。三姨十分伤心,给母亲烧完纸后,她一把一把地抛着坟土,哭了很长的时间,她要把里面的人抛出来。我也陪着流泪,但不知道没有母亲是怎样的日子,我们今后的日子会多么地艰难。
父亲带着我们在石报兔那个小山村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我们没有走上歪路,我还上了高中,与亲戚们的关爱是分不开的,他们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是我们活下去的盼头。父亲去逝后,我把他们从山沟里迁出到村外面大一点的地方,他们的团圆,也了却我心中最大的愿望。
三姨每隔一俩年就会给我们捎回一些新衣裳来,我们总觉得远方有一个人想着我们,要我们快点长大,快点长大成家,人有了念想就不感到孤单,不感到无助,有了奋斗的勇气和不落人后的精神。
记得有一年我十五岁暑假,听大姨说三姨要来了,我和小妹像盼过大年一样盼着那一天,后来三姨来了,父亲杀了一只羊招待三姨,大姨一家也跟随进去,一家人十分高兴,那是我们兄妹最快乐的一年。常言说,姨姨亲,姨姨亲,姨姨死了再不亲。而三姨没有随母亲的去逝而疏远我们,这也是母亲给我们留下的福报吧。
感谢母亲给了我生命,感谢三姨给我母爱般的温暖。愿母亲在天有灵,我感恩于你!
这又要过年了,我会回去看您的,给您送过年的东西,钱。希望父母在另一个世界永久相伴,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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