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早闻山城多阴湿,初渺渺然不以为意。余乡隅居太湖畔,浩瀚三万里烟波,论及潮霾,何让之有。然则余亲至,历寒暑,方始恍然有悟,知纸上得来终觉浅之句,贴之,切之。
余乡虽见蒸于太湖淼淼,然日出云开,天光烈耀,而万物浩浩明暖穷其威;阴阳相济,不复寡盛,故彻身洋洋通澈达其境。此可谓之“太湖润吾乡”,润之一字,不遑多让。
然则山城非如是。此地多崇山,繁茂林,雾气亘布上下,湿极。常云积,势重嶂,偶得阳曦,戚然弱微,阴极。天候如此,地形如此,故阴湿之气长聚而年岁不得散。
余之荜舍又坐北朝北,雪上叠霜。不得日光,处于此,孤阴盘徊;衣终不干,拂于上,指觉碎凉。且不论堪舆种种细则,凭此一状,实不适居。然余能随遇而安无一言,莫过于天台者也。
何谓天台?许余暂搁笔于此,不日浮生若得闲,当淋漓尽述之。
性之所致,胸中结气,不书不畅,得有此文。任笔划来,涂鸦之作,文多粗朴,不堪详阅。虽无皓皓文采争辉琉璃明月灿然辰星,然精血化拓文理已出气脉,便是性灵之命,无断之之理。究其父母,非气候之志,非恙恙吐词,亦非较之山城于余乡,思为天台详述之引,强名曰天台序,取抛自家砖引自家他砖之意也。
时甲午甲戌庚辰,闰九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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