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如焦墨一般的颜色了。天地间弥漫的空气中幽静地没有半丝活气的迹象。深邃得捉摸不透的天幕上眨眼的星也少得可怜,一切只是焦黑般的黑,沉死般的寂。
东坡在简陋的木床上闲坐着,闭了目,垂了手。他想着:我的诗词必须有自己的风格,对,必须要这样“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脸上的皮肤微微一动,嘴角扬的高了些许,不觉头晃悠起来。“他们那里知道我的才华是从苦难里来的,安逸决不能长智慧,孟夫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啍,他们四书是白读了。"然后睁开眼瞟了一下身下坐的硬木床,摇了两次头,嘴角倒仍扬着。口里咕唧出了声“呆板,呆板……"一面手臂又抬起,在空中缓缓甩出去,袖子也跟着飘动。
“哧哧一一"
东坡心头猛一悸动,"什么?"(原是一只老鼠在咬东西)他屏住息谛听着,"哧哧一一"声音虽极小,却听得很真切。他是不信鬼神的,即使这已是深夜,眼前的窗户外面是死寂漆黑的一片。东坡不愧是颇有智慧的。他忽然想到不过是老鼠在作祟。方才提着心于是恢复了正常的跳动。他猛力拍击木床两下,果然那声音消失了,一切又静下去。
由老鼠他想到了东坡肉,肉是不能多吃的,它也在安逸之列,其对头脑的清醒和灵活悉无益处,对。要多吃些素菜,可……唉,谁叫我做的肉是那么好,少食一些罢。想着用手去擦自己的嘴,似乎怕上面留有猪油。然后又晃头出声说了句:“苦境苦境,圣人之境"说出后。才发现声音太大了,也许冒犯了这哲理,于是又开始缄默。
"哧哧一一"先前那声音却复响起来。
他又是猛力地两下。果然那声音又消失了。然而不一会"哧哧一一"复响了,他又猛力两下。即拍即止,但这确不是个办法,因为手确乎很痛了,木床太硬。手终是碰撞不过,他想这床或许软些要好,这是以后的事宜。眼前这噪杂声要解决,于是东坡大声叫道:"来人”。
屋外站着的一个小童,望着天,虽是有点畏惧黑,但两眼总是想闭上,倦意让他忘却了畏惧。只是这些时,他被屋内的噪杂惊醒,打起了精神,望着黑夜,他是更害怕了,所以听见叫声,便很快跑了进去。
"你拿蜡烛来,打开那袋子,看里面有什么,是不是老鼠,总是不安静的,真是可恶。”东坡愤愤地说。然后正正身,左手向前面桌上的一个放衣饰的布袋,一指后,缩回抚摸着右手。又说道:“袋子闭着,它跑不出去,你把它捉住弄死。"
小童打开布袋,声音没有了,里面黑黑的。他举着蜡烛一照,果然是一只老鼠,另有许多破布,不知什么东西。那鼠一动不动,大概死掉了。
小童吃惊地说:“是老鼠,不及说完,东坡道:别让它跑了。
"不,它跑不了,先生,它已经死掉了。"
东坡走近一瞧,果真如此,甚是纳罕,然后无趣丟了句:"自作自受,天意要惩罚它来打扰我,快扔掉罢。”
小童于是倒出了布袋中的东西:许多破布,和一只老鼠。刚倒出,老鼠忽地动弹了,嗖地一下就跑了,天太黑,屋子虽有灯,也并不怎么明亮,终是竟不知了它的去向。
二人登时面面相觑,叹惜一声,若有所失,之后,东坡挥挥手,示意仆人下去。
我真的很聪明
据古文《黠鼠》改编。倏思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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