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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痛苦,我已经尝过,如今我拥有了全部

活着的痛苦,我已经尝过,如今我拥有了全部

作者: 小灰子子子 | 来源:发表于2020-12-13 08:12 被阅读0次

王亚欣出生在一个偏僻,重男轻女,山沟里的一个村落。

不幸的是,她是女孩,原名是张兰兰。王亚欣是后来自己改的名字,而且改成了母亲的姓氏。

王亚欣小的时候,村中能吃饱饭的人家几乎没有,而她家则更是贫穷。

从小遭受父亲嫌弃的她,没吃过一顿饱饭,往往是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母亲会背着父亲给她一口吃的。

紧挨着她们住房的是一位比她父母年龄大很多的,孤独女人。

听母亲说,隔壁女人的丈夫领着儿子跑了。王亚欣觉得隔壁女人挺可怜的,小时候还经常帮隔壁做一些农活。

长到16岁时,王亚欣正是长身体时,饭量大了,家中粮食更不够吃,父亲把她赶了出去,叫她自生自灭。

天杀的父亲,赶她出去时,给她剪了一个《西游记》中沙和尚的发型,对于她一个女孩来说要多丑有多丑。

不过她无所谓,此时能填饱肚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离开家中,她再也不会遭受父亲的辱骂和殴打。

她走了几公里,流浪在乡镇上乞讨,勉强填饱肚子。

在乡镇上游荡了两三年,谁也不清楚她是如何活下来的,不过她已经有了一头长发。

不得不说,她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在乡镇上应属于最出彩的一个。

19岁时,她被镇长的儿子看上,这可能是她19年来的时来运转。

实际上镇长全家她都没有见到过,除了镇长儿子。镇长儿子只是贪图王亚欣的美色,占为己有而已。

没有结婚便住到一起,并没有住在一起镇长儿子家,镇长儿子说过王亚欣永远不可能踏入他的家门一步。

镇长儿子只是在外面给王亚欣组了一间房。

第二年,王亚欣给镇长儿子生下一个男孩。

5年时间,没上过学的王亚欣一边学习,一边带孩子,她知道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才能走出这里。

镇长儿子这五年除了偶尔过来接济她们母子二人,对于他的亲生儿子生活从不过问。(他从不承认那是他亲生的)

镇长儿子在两年前已经明媒正娶了。王亚欣根本不在乎,她从未爱过镇长儿子,只是为了有个落脚之地。

王亚欣现在相当于被镇长儿子软禁,王亚欣只能属于镇长儿子的。

镇长儿子明媒正娶的老婆和王亚欣的美貌差别,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娶她不过是为了利益。

软禁王亚欣则是为了欲望。

每当镇长儿子在老婆那里受气,便会全部发泄到王亚欣身上,对她各种拳打脚踢,就连他的亲生儿子也没少受牵连。

王亚欣一直再忍,她未曾哭过,任何一人看见她此时的样子,心应该都在滴血吧,像她这样的女人,不都应该珍惜吗?

从小到大,她坚强的让人害怕,她会抱住儿子来应对雨点般的拳头和抽来的皮带。

儿子哭,她心疼到心碎。她的肉体却被皮带抽到麻木,淤青几个月都不曾散去,往往不等旧伤愈,便又添新伤。

孩子7岁时,镇长儿子半夜喝醉发酒疯,似乎有人专门开车撞死了他。

听到这个消息,王亚欣松了一口气,她独自一人终于无声泪下。

她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她带着儿子去了大城市。之前不敢离开,是因为镇长儿子威胁,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靠着他们的人脉,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抓回来。

离开镇上时,她回了一趟村,她十年没回过,回去后才知道父母二人都已经去世。

隔壁那位孤独女人也老了,她告诉王亚欣,她的父母误食了带老鼠药的食物,两年前就去世了,村里人帮忙给埋到山脚下了。

王亚欣给隔壁孤独老女人留了些零花钱,带着儿子告别后,来到山脚下又在父母坟前告别。

到了大城市,王亚欣在服装店打工,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服装设计。

功夫不负有心人,用了3年时间,她设计的服装获奖了,一举成名,有人投资她开了连锁服装店。

这年她30岁,她感觉遇到了爱情。

方强是她的生意伙伴,单身,年龄27岁。

有一次去学校接孩子,刚好遇到了方强在附近办事,两个人相遇一边等孩子,一边聊天。

等孩子出来,方强热情好客,非要请王亚欣和孩子吃饭,吃完饭孩子吵着去游乐园,她们又去了游乐园。

这一天是孩子最开心的一天,看着儿子和方强两个人在碰碰车上欢声笑语仿佛一家人时,王亚欣在一旁默默流泪。

几年前镇长儿子殴打辱骂的场景早已在儿子心中扎了根,形成儿子孤僻的性格,今天看到儿子开心,王亚欣心中如释重负。

长久以往,儿子总是喜欢吵闹着要和方叔叔玩,而方强似乎也特意经常往她的家中跑,说是喜欢孩子,其实不然,他更是相见王亚欣。

相识一年,31岁王亚欣生日时,方强借着过生日的时机,在一座国际商场内向王亚欣求婚了。

商场巨幅广告屏上滚动着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各种拍的各种王亚欣照片,照片上不论是王亚欣工作时的职业装,还是居家时居家服,还是户外的休闲装都被拍了下来。

直到这时,王亚欣才发现从第一次见面方强就一直在偷拍她。

方强站在商场一层的悬空舞台上拿着话筒冲王亚欣喊道:“亚欣,我一直在寻找,寻找了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每天都在期待和你相见,和你相遇,我需要找出各种各样的巧合来和你碰面,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我想每天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孩。”

“王亚欣,我爱你。”方强激动的短暂停顿了下,眼光向王亚欣这个方向看过来,炽热的目光和王亚欣四目相对,王亚欣吓得看向别处,只听方强喊道:“亚欣,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们。”

方强为王亚欣着想,特意没有说出母子。

“如果你愿意,你就来到我身边吧。”

王亚欣泪水再次流出,她的内心无比挣扎。

见王亚欣没有上去,方强再次喊道:“我看的见你站立的地方(方强眼神直视前方,不去注意王亚欣,怕上千名顾客去寻找王亚欣的位置),如果你不愿意上来的话,我还有一个办法,你答应我的话就站在那里不要动,等我。如果你不愿意就请你换个位置,让我明白你的心意。”

王亚欣捏着儿子的手,儿子小声问道:“妈妈,方叔叔是在和你说话吗?”

王亚欣犹豫了下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拉着儿子迅速往商场出口跑去。

舞台上的方强眼泪突然溢出,大声喊道:“亚欣,谢谢你的决定,我只希望往日我们还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我在这里没有别的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要让你看到,我的爱要让你知道,我爱你亚欣。”

商场客户中有的小女孩都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默默念叨:“要是有人向我这样求婚,我一定嫁。”

忽然,上万个气球在负一层放飞升空,方强站在舞台上,气球包裹住他,他一人转身盯着身后的大屏默默流泪,屏幕上几千张王亚欣的照片还未播放完毕,看到照片中的欢声笑语,方强笑了。

他不会放弃,轻言放弃的不是爱情,是滥情。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在她的安全距离默默守护。

王亚欣的心中早已对方强有了爱,只是她不敢承认,不敢爱,她知道自己这样对方强是不公平的。

王亚欣下定决心要和方强保持距离,正好她都快要遗忘的村子村委会打电话来,说是隔壁的那位孤独老女人有事求于她,希望她能回来一趟。

王亚欣来到大城市后,中间回去过一趟,她心想自己的生活现在好了,村中没有亲人,便想着把隔壁的老女人接到城里,也算是和‘家’有一些联系。

那次回去她很生气,她穿着时尚领着儿子,全村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许多难听的话。

而她了解到在她上次向老女人告别后,老女人就把她不检点的作风,领着儿子的事情传遍了村子。

王亚欣犹豫了很久,总觉得乡里乡亲的,回去看下她,正好回去把和方强之间的事情放一放,最好能断了联系,最好能忘记。

这次她没有带儿子,把儿子寄托在朋友家。

回到老家,她去隔壁老女人家,她们两家的房子是全村最破旧的土培房,和危房差不多。

老女人见了王亚欣,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兰(原名),你回来了,你能回来太好了,大娘求你办点事。”

王亚欣见了老女人心里一肚子火,冲老女人呵呵道:“大娘,你还找我办事,上次我回来,我好心好意接你去大城市住,我给你养老送终,可你呢?你在村里给别人是怎么说我的?”

“大娘不对,大娘该死,一张烂嘴,一张烂嘴……”老女人边说边用手轻轻打自己嘴巴。

王亚欣劝阻道:“大娘,都是女人,我从小是如何活下来的,你是知道的,你为何还要这样说我。”王亚欣无奈的吐了口气,道:“算了,不说了,你不是我,你不可能知道我吃过的苦,我受过的罪。你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老女人张了张口,停顿了下说:“去村委会说吧,我说不清楚。”

王亚欣跟着老女人来到村委会,村委会村长看到王亚欣叫道:“呦,小兰。长这么大了,真是个大美人。”

旁边坐了个似乎是妇联主任的胖女人,酸溜溜的说:“人家城里脸上用的营养品,谁用了都美着呢。”

王亚欣没说话,不和她一般计较。

村长说:“人家是底子好,就你那脸用啥都白瞎。”

妇联主任白了一眼村长,小声说道:“哼,人家杨贵妃,就是个胖美人。”

村长向王亚欣说明了下老女人的事情,原来老女人之前跟着丈夫走了的儿子回来过一趟,看到王亚欣老家的房子空了好多年,想把王亚欣老家房子占为己有。

村长在中间说话,让王亚欣和老女人商量,但老女人却向王亚欣哭诉说她这么多年就一个人,终于盼到儿子回来了,就答应了儿子的要求,但她没钱,就是想让王亚欣白送给她。

妇联主任胖女人这时说道:“你们两个人不带这样欺负人家小兰的,人家父母都不在了,就留下这么一套住房留个念想,现在还让人家白送给你,真是不知害臊么……”

听了胖女人的话,王亚欣哭了起来,以至于后来胖女人还在说着什么,她都没有听清。

她跑出村委会,一直跑,跑了很远,跑到高高的土城田地上,这里可以一眼看到下方她家的老房子,她小时候经常坐在这里向下看。

她跪在田地里放开声的痛哭,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带声的哭泣,而不是在默默流泪,她发泄出从小到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幸。

哭吧,哭个昏天暗地,只要你心里能舒服一些。

身后的村长、妇联主任、老女人都跟着跑来了,怕出什么事,担心王亚欣跳下去。

不管怎么安慰,都止不住王亚欣痛哭。

王亚欣痛苦的看着老房子大声喊叫:“妈,你为什么要把我生在这肮脏的世界,为什么,为什么……”

无人回答,村长他们三人站立在一旁像做错事一般,不敢再去安慰王亚欣,就等着王亚欣发泄呢。

空中有鸟叫声,似乎是在响应王亚欣这可悲的人生。

这时,方强突然出现了,他从村长他们后方赶来。

方强这两天发现王亚欣故意躲着他,他跑到学校没有碰到王亚欣,从王亚欣朋友口中得知她已经回了老家,便寻到了此处。

他也流着泪跪在王亚欣身边,一把抱住王亚欣,抱的很紧很紧,生怕一松手王亚欣消失似的,他温柔的在王亚欣耳边说道:“亚欣,让我陪着你吧,让我陪你走完余生,让我照顾你和晨晨(儿子小名),让我就这样爱着你,好吗?”

王亚欣痛哭的摇着头道:“我不配,我不配……”王亚欣想要把方强推开,但方强抱的更紧了。

“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会对你和晨晨好的,我会对晨晨像亲生儿子一样,我们不再要孩子,有一个晨晨就好,好不好,让我陪你好吗?”

王亚欣手握拳在方强身上捶打,大叫道:“你不明白,你不懂,你不懂……”王亚欣再次大声哭泣。

“你听我说,我不需要懂,我只明白我爱你,我爱你就足够,我懂你就足以,我爱你,亚欣。我也爱晨晨,看你这样,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方强嘶吼着,想要把王亚欣喊醒,让她明白,他对她的爱,他对她的情,他对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在乎,除了她,他什么都不在乎。

王亚欣让自己保持理智,哭声渐渐小了,但泪水却未停止。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后,说道:“那好,我说出我心底一个秘密,你接受的话,我就随你。”说着王亚欣泪水又溢出,泪水不停的低落。

方强捂住她的嘴,说道:“秘密就别说了,让它一直在那里。”“不……”王亚欣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必须说,不但要让你知道,也要让我自己明白。”王亚欣深呼一口气,她的样子看似很是痛苦,她曾发誓把这个秘密一生都烂在肚子里,埋葬在心底,此刻她必须挖出来,也许这样才能让陪伴她左右的痛苦适当减轻。

方强沉默的点点头。

有些事说出来就好些了,是真的吗?

“那时我16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父亲嫌我吃的多,把我赶出家门让我自生自灭。出门时父亲给我剪了一个《西游记》中沙和尚的发型,沙和尚你知道吗?”王亚欣问道。

“知道,我很喜欢沙和尚的发型。”

王亚欣流着泪苦笑,继续道:“我在镇上流浪乞讨,几乎乞讨不到什么,我只能在垃圾堆里捡腐烂的剩菜剩饭。有一次我发现有几个女人穿着戏服在街上逛,我好奇便跟上她们。镇上附近有个煤矿,里面都是外地工人,几个月回一次家,我发现穿着戏服的女人跟着工人去到小角落,工人在女人身上乱摸,然后做一些私密的事,完事会给女人几元钱。”

王亚欣闭上眼睛悲伤的深吸了一口气,眼泪流个不停,继续道:“那时我16岁,我饿,很饿很饿,垃圾堆里吃不饱,幸运的是我捡到了一件她们扔掉的戏服。我……我如获至宝,我穿上了,我知道只要找到工人我就能吃饱饭。”

“别说了,我明白,我根本不在乎。”方强再次想要抱王亚欣时,被王亚欣推开。

王亚欣泪流满面的冲着方强吼道:“我在乎,我在乎……”

方强又一次沉默了,他只感觉心如刀绞,他只想抱住王亚欣,给她全部的爱。

“第一次,我碰到了一位工人,当他把我帽子掀开后,一脸嫌弃我丑陋的发型,把我推开让我滚,我要是就此放弃的话,我就会饿死,我什么也不管了,当着他的面我脱掉了裤子,之后他没有让我滚,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后来我越来越娴熟,我知道如何去讨好他们。那三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有了钱,我收拾的更漂亮了。我原以为又一次幸运降临,我被镇长儿子相中了,他知道我什么人,他没有娶我,只是占有我而已,晨晨就是他的儿子……”王亚欣把从小到大再到城市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现在呢?现在我还值得你爱吗?”

村长和老女人早已不忍心继续听下去,早就离开了,只剩下妇联主任胖女人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

实际上后来王亚欣说的任何话,方强都没有听进去,他一心只想着以后他应该如何来弥补王亚欣年少的不幸和痛苦,如何能让她幸福。

“爱,爱,爱……”方强叫道:“我爱你,亚欣,我不在乎你之前任何事,我会一直爱你,一直守护你,保护你……”

方强哭着又抱住了王亚欣,这次王亚欣没有拒绝,她依偎在方强胸口处失声痛哭,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

她叫骂着:“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瓜啊?”王亚欣偷偷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她恨自己,恨得要咬下来一块自己的肉,同时也在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

“做什么,快松口。”

方强慌忙让王亚欣松口后,看到亚欣胳膊上深深的牙印已经出血,凸起了一块肉都快要掉下来。他心疼的抚摸牙印,心酸的流下泪水,温柔道:“很疼吧,想咬就咬我,我不允许你受一丁点伤。”

“不疼,麻木了。”

方强的心却更疼了,他不知再说什么,他想分担王亚欣的痛苦,让她不要再默默承受,但他却无能为力,只好又抱紧了王亚欣,似乎这样可以让他自己的心痛减轻一些。

王亚欣这时抬起头,笑中带泪的看着方强终于说出了压抑在她心中很久的三个字:“我爱你。”

方强瞬间感觉大脑充血,似乎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他激动的直接吻在王亚欣嘴唇上,心中不停的默念着:我爱你,我爱你,我更爱你……

王亚欣咬住了方强的嘴唇,但只是轻轻咬住,这是她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吻,她怕突然消失,她要吻的时间长一些,吻到地老天荒。

妇联主任胖女人羞红了脸跑回了家中。

田野上,一对男女,轻轻拥吻在一起,谁也不敢用力,怕弄疼对方。

原来这就是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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