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稍微缓了一下,等着大脑的眩晕消散后,瞅着那如雕刻一般的五官说到:“拓跋璕,你不至于如此小气吧,我不就多喝了你一点酒,你居然给我下药。”
一旁的拓跋璕神情愣了一下,两根手指头在床边微点着,回到:“那是多喝了一点酒,你瞅瞅我的酒窖,都快被你糟蹋空了。还有呀我的沈大将军,你说我敢给你下药吗,你那批精勇无比的沈家军在那护着,你自己不顾身子喝那么多,我可不敢不顾我这一部落的命呀,就是给你喝了一壶我珍藏的大梦三千酒,哎,可以喽,我也就得了这么一壶而已。”
“哼,算你知道。”我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呵,你真是我的姑奶奶,我可是惹不起你。”拓跋璕停下了手指上的动作,想了想问到:“你梦里可是梦到了什么,怎么还哭了呢?”
我眼前晃过那些是梦又不是,是回忆也不尽然的错乱的场景,想了想回到:“记不太清了,约么的是变成了一头小鹿,东奔西顾,东躲西藏的,然后撞到了什么,疼哭了吧。”
听罢,拓跋璕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别的我虽不甚清楚,但这酒我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点的,‘醉于梦三千,幻由魔障出’。你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骗我干甚。再者说了,堂堂的沈大将军,被剑几乎穿透胸膛都没有落过泪,还能被什么给撞哭了不成。”说罢,便往毡帐门口走去。
在我刚要重新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阵咬牙切齿的低沉声伴着外面呼啸的寒风从毡门传来,“今天部落里要把你的顾风给烤了吃了,你要不出来瞅瞅,我分你一块马腿肉吃。”话声歇了,风声也被截在了帘外。
听着拓跋璕的声音,他无可奈何的表情仿佛也冒了出来。我当然不会真信他会把我的爱马给吃了,每次他说不过我的时候,也只能拿顾风占占嘴上便宜,不过躺了不知道多久的身子确实是有一些疲软,我起身收拾了收拾自己,烟灰蓝的长衫,银色发箍将头发全部高高的束起,‘嗯,是一翩翩小公子’,然后也随着拓跋璕的脚步走了出去。
毡外没有一丝夜幕要降临的落寞感,部落里的人们围着一个大大的篝火周围,有的在坐着喝着奶酒,有的抖肩翻腕地跳着奔放的舞步。我走到拓跋璕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火上被翻烤的羊肉,佐料沾着油色掉进火里,一会一个的噗哧炸开,伴随着滋滋的烤肉声。我们就这么安静的望着,一直到一个汉子从烤肉上割下一块,插在小刀上,递到了拓跋璕的手里,我瞅了瞅,从拓跋璕手里把肉抢过来,赶忙咬了一口,“嘶,好烫。”
“赶紧吐出来,小心烫伤了。”拓跋璕皱着眉头望着我说,“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给你吃。”
“不吐不吐,诶呀,这肉也太好吃了。”我一边往嘴里哈着气,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着。满嘴的肉香刺激着我的味蕾,肉质不腻不膻,外焦里嫩。我看着旁人给拓跋璕又递了一块烤肉,赶忙手快的抢了过来,在他发火前急忙地向马厩奔去。“拓跋老兄,看在你热情款待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口头占我家顾风的便宜了,我先走了,等下回来给你带城中最好喝的梅花酿。”
跑到顾风身边的时候,我已经解决掉了一块肉,用刀将顾风的套绳割断,一跃而起,驾着顾风,向我大康边境疾驰而去。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在篝火旁的拓跋璕朝着身边一脸恼怒的壮士摇了摇头,背扣着双手,望着我的背影,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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