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狂风暴雨从昨晚就开始了。一想到在风雨里就又冷又不舒服的情形,想着接送孩子上学的种种不便,我不禁在心里暗暗祈祷,明天天亮就请风雨们停下来吧。
早上的闹钟把我从酣睡中叫醒时,依稀还可以听见外面的风雨交加。
“风婆婆今天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我对孩子说。
“不,那不是风婆婆,那是风的孩子在怒吼。”听着这样童趣的想象,刹时我对风雨无奈又抗拒的心放松下来。
习惯了小车的便利,下雨天骑电动着实是个长阅历的体验。“在岸上教不会别人游泳,只有下到水里才知道真实的游泳是怎样的感受。”
穿着雨衣载着孩子在倾盆大雨中骑行,雨水模糊了头盔中的视线,偶尔车子还被滑一下,我握紧方向盘小心翼翼的放慢速度。雨衣在风中飘摆,鞋子裤子渐渐浸湿。不方便和孩子说话,也不方便看看她在后座上是否都安好的躲在了雨衣下。
上下车也只能在风雨里先淋上一会,等拿出伞来撑在头顶,这才结束了雨中的焦灼折腾。平日里即便下车了也还戴着头盔晃神的孩子,今天格外机灵,动作迅速。“这自然的风雨,有时比妈妈的管教有用。”我在心里感慨。
也许是快到上课时间,校门口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我的目光被旁边同样骑电动车送孩子上学的母子两吸引,想看看他们是否也如我一般烦躁的心情,而忘记了看看孩子是怎样的进入校园,她的衣服裤子是否被雨水打湿。但我看到的只是他们脸上的平静。
此刻,窗外的风依然凌冽,漂泊依然。这样的上学经历,不知对于孩子来说,是怎样的感觉。但也许即使身在风雨中,她全身被雨衣包裹,不曾与风雨直接相遇,迟到与否也只是我一个人开车的努力,她要做的只是被动坐车而已,这样的情况焉能生出特别深刻的感受。不知是否有走路上学的孩子,是否有没有父母的陪伴,需要自己独自去学校的孩子。对那样的孩子而言,如何可以避免裤子鞋子被淋湿,想想雨衣和打伞哪个更适合自己,如何可以保护自己不受风寒,偶尔也可以在雨中奔跑、嬉戏。。。。从常态化的生活中学习和游戏,也许风雨才有不同的意义。
都说现在的小孩被保护得太好,就连大自然的风雨、泥土,对他们来说近距离的亲密接触都是难得的经历。想到今天这样平常的风雨,我竟能想到孩子会怎样看待风雨上学路这个问题,不禁察觉到也许是我们做父母的,心量太小,把孩子看得太娇弱。不是什么问题的,都想成了一个问题。
回家路上,雨渐渐小了下来。我看到头戴蓑笠、穿着工作马甲的环保工人,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拖着垃圾车照样在忙活。雨下到他身上,他的动作没有半点因此而停留,仿佛他不在这风雨里。
我想,老一代人经过了多少生活中的苦,也许这点风雨在他一辈子的经历中实在算不了什么。不由得被这位老爷爷鼓舞,即使依然感觉到裤子更加浸湿的不舒服,但心里却对风雨接纳了很多,“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的歌声在我心里响了起来。
想到家里的绿萝。有一盆一直放在客厅,没见过阳光也没见过风雨。尽管很好养,基本不用怎么照料,但买回来几个月后,它便长出黄叶眼看着渐渐凋零。望着还剩下的几枝绿叶,不忍完全放弃这样的生命,抱着试试的心态,我把它移到了阳光雨露都可以尽享的西边阳台上。
本来就少照料它的我,这下更少付出什么精力了。偶尔风大雨大时,我也会关切的看看在风雨中飘摇的它。没想到一段时间后,再见它时已是满满的一盆绿意央然。我不禁感慨这强大生命力的同时,更感到比起温室里的花朵,外面常年经受风雨洗礼的树苗更加坚韧。
而孩子的成长,不也一样吗?
风雨不是我们要抗拒的坏天气,理解那是“风的孩子在怒吼”,接纳它对于孩子来说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怀着平常心,在风雨里在阳光里和孩子一起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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