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是直挺挺的落下来的,至少听起来不是,雨水落到乡下小屋突出的阳台上,哗的一声,然后又沿着阳台壁滑落到地上废旧的铁盆里,那落下的一瞬间很惊人,一滴水珠硬生生的砸到盆心,伴随着啪的声响,想来和武昌起义第一枪倒有异曲同工之妙,是的,梅雨季节来了!铁盆不是雨水最终的归宿,世间最无形最无情者不过水也,遇圆则圆,遇方则方,故而,遇盆则盆,雨水扭曲着自己适应盆的形状,蓄势待发的积累到盆边缘的那一天,又是一个精彩的瞬间,雨水跳出铁盆,以圆周为单位,一圈一圈的跳,时慢时快,便发出了滴滴答答的撩人声,降于天,归于地,方得始终。
那铁盆呢?不过是雨水调戏的道具罢了,乡下多有这种铁盆,与雨天纠缠好多年了,我外婆就喜欢在阳台下放个铁盆,待雨水盛满又未来得及跳出时端入厨房洗菜或者冲刷沾满泥巴的脚丫,于人而言,铁盆也不过是个道具了吧。但是你听,在这黑的连阳光都没出声的时间里,响着的只有那铁盆,于外界它不过道具,于本身它是最美妙的音乐家。
外面阳台上还挂着几件衣服,风吹衣闪,朦胧中看起来倒像是空中走着一排人。你说,会不会真的有我们看不见的人在这黑夜中穿着挂在阳台的衣服,或者是把自己装在飘着的衣服里?嘘!不要喊住他们,他们正在忙着赶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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