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午睡醒来,先生凑过来,哀叹道,“明生两个小时前去世了。”声音压抑而低沉,我揉了揉惺忪睡眼,一下子蒙住了。
那么年轻,我喃喃道。明生、先生和另外一个胖乎乎的同学是高中时代的铁三角,先生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癌症,似乎和这个豆蔻年华的小伙没有丝毫的关联,可偏偏小概率事件就发生了。
虽然年前早已预知,但是,我们想得更多的是来日方长,谁知转瞬竟成了后会无期。
昨日历历在目:
那个相约年年春节一起喝酒的老同学;
那个乐观、开朗、健谈的强壮的年轻人;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某年夏夜“酒逢知己千杯少”醉酒后睡在我家的同学;
那个业务、能力超群,刚刚在国企单位爬到中层、春风得意的老同学;
去年,我们相约去云南昆明游玩,明生说,你们来,吃喝玩乐我全包;
先生缺钱,远在天边,一个电话,两分钟两万元打到先生银行账户;
这样爽朗的老友,5月10日,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先生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留下一个女儿,五岁,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生离死别,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挚爱她的父亲。
36岁,这个家的脊梁断了。
生命有时极其顽强,有时又是那么脆弱,像鸡蛋壳,一碰,烂的一地腥味,满目苍凉。谁也不知道谁的寿命究竟有多长,死是必然。那么,活着,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也许是最明智的。
我的心被堵住了,有泪流不出,哽咽。
先生下楼去接放学的大女儿了,我在楼上照看刚刚两个月大的小女儿。
记得有好几次,深更半夜,先生接电话,叽里呱啦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有一句没一句地瞎嗑,唠到我在旁边吃醋。先生挂断电话说,是明生,喝醉酒了。
一个人,在异乡,长途电话里,装满了大城市生活的压力,无处排遣的抑郁,还有丝丝乡愁吧。
以后再也没有了。
客厅里,还摆着明生送的普洱熟茶、香浓红茶,待友人,需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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