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的是想当农业科学家,并且做了一定的努力。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无奈。在当时那种环境下,一个普通的插队知识青年想做农业科学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按照伟人的说法,就是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如何接受再教育?当然要和贫下中农一起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我们刚去的时候是冬天,农业生产劳动主要是起圈肥和往地里送粪,这两个已经在前面说过了。到了春天,农忙就开始了。说是农忙,倒也没有多少很重的活儿,主要是耪小麦和浇水。耪小麦就是用锄头把已经返青的麦地锄松了,以利它吸水吸肥,健康生长。这个活儿看着简单,其实很要技术,搞不好就把麦苗儿除掉了。
我们五队的廷杰大爷是个农活把式,就是家庭成分有点高,是上中农。那会儿,不是贫下中农,我们都会敬而远之。对廷杰大爷也是一样,开始不大愿意和他接触。那天他看我耪地的架势不对,就过来告诉我,耪地要前腿弓,后腿绷,两眼盯着不放松。说着他还给我做起了示范。看着人家如此热情,咱也不能拿冷屁股贴人家的热脸。等接触的多了,感觉廷杰大爷虽然有点高傲,但人还是满不错的。他后来还收我做了徒弟,这是后话了。
浇水主要是给冬小麦浇返青水。这样的浇水不能停歇,白天,晚上都要有人看着。有天半夜里我正睡的香,队长就来叫了。说实话,真不想起来,但也没办法,你不去,人家就没人换。再说了,咱是来接受再教育的,贫下中农能干的,你咋不能干?这么想着就挣扎着爬起来,扛上铁锨就去了。等睡眼惺忪地到了地里,咱这近视眼眯眯瞪瞪也看不清,噗吃一脚就踩到了水里。冰冷的井水瞬间就把解放胶鞋湿透了,冷气穿过脚心传遍全身,冻得直打哆嗦。等我换班的那位社员说,你先回去换双鞋吧,要不会冻坏的。我说没事,一会就干了。他说,现在可不是夏天,别说夜里,白天也干不了,你快回去,我等你一会儿。要不是有好心的社员,说不定就会落下毛病。
春天除了耪地和浇水,还有一些播种的农活儿。记得我们种过花生,种过棉花,种过高粱,种过芝麻,当然也种过红薯。那会儿种红薯主要是栽红薯秧。我们队上栽种的红薯秧,都是我和廷杰大爷培育的。栽种红薯秧先要把地整成一垄一垄的,有高背,有低沟。高背上栽秧,低沟里浇水。当然,这样的活儿只能白天干。红薯秧栽好了,第二天就要大量浇水,否则薯秧就有干死的可能。
那天给刚栽种的薯秧浇水,队里几乎所有的青壮劳力都参加了。我们每人挑了一副水桶,从水渠里取水,再挑到地里,把水浇到低沟里。在保定时,我们住的那个大院只有一个自来水笼头,全院的人都要从那接水,这样,几乎家家都预备了水缸。我在十几岁时就开始练习挑水,不会挑水,你就不能把自来水接到水缸里。所以,挑水这样的活儿难不住我。我挑着两桶水飞快地跑着,嘴里还说:来个小好潮吧!队长听到了,也说:好!来个小高潮儿!那块红薯地,在我们“小高潮儿”的喊声中,你追我赶,很快就浇完了。
春末夏初之际,还有一种农活儿就是给棉花苗打药,消灭植物上的害虫。其实,棉花一个生长期要打多次药,不光是苗期,初花期,盛花期,花铃期等都要打。不知为啥,队长让我跟一位年轻的女社员一起打药,还说让我跟她学习。记得,那位女社员好像叫翠儿,绝不叫小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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