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斗嘴,莱特的一位同事,斯坦也上了飞机,他们是老朋友了,一见面就玩笑不断。同事显然也是听说了他在仓库里的慷慨陈词,被翻译描述成了偷孩子脚踏车的送货员。他笑着对莱特说:“你是否把偷孩子的脚踏车送了回去?我猜那孩子一定是哭的够呛,关键是他担心你会不会把车的轮胎压爆。”
我们的心灵导师与斯坦握了握手笑着说:“伙计,不要败坏我的名声,更不要听那些俄罗斯人胡扯,脚踏车是我借的。”
两人嬉笑着坐下,开始吃晚餐,他们这样的工作性质,吃饭很难按时按点。面包黄油是美国人的主食,和我们看到电视里不大一样的是,他们的面包也是手掰着吃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优雅的有刀叉。
斯坦说莱特的货车到达机场太迟了,距离装货结束还有两分钟时间。不过这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快递用的飞机,载重并不是很大,飞行中只要提提速,还是能保证到达时间的。
莱特认为这样弥补时间的办法不可取,货车到达的时间如果不能保证,那将会越来越拖沓,快递的时间就会慢慢滞后。今天是晚两分钟,明天就会迟到4分钟、6分钟、8分钟。如果那辆货车赶不上飞机起飞的时间,这货物就会滞留下来,必须要等下一班飞机才能运走。那样的速度,对于联邦快递是致命的,那和老旧的美国邮政系统相比,速度有什么差别呢?
斯坦不以为然的说:“你要有心理准备莱特,如果说每一辆货车都能准确到达,那对俄国佬来说绝对是人间奇迹,除非他们国家没有了酒和烤肉。而且,这些俄国佬你还不能训斥他们,我了解这些人的脾气,他们宁愿你挥动拳头打他们两下,也不愿意让你扣钱和唠叨。”
他边说边从身边拿起一个瓶子,用牛皮纸包裹的紧紧的,从他打开瓶塞的动作来看,我们就知道那是葡萄酒。从工作职责上来说,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他拔开瓶腮发出了清亮“砰”的一声,漂亮的女机长恰巧走了过来。
那种浪漫的声音是不应该出现在飞机上的,她抱着肩膀略带严肃的盯着两个人,等着他们的回答。两个大男人顿时囧住了,像极了见到了班主任的小学生。
不过毕竟是时至中年,经验丰富,斯坦立即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说:“我美丽的机长,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这只是普通的葡萄汁而已。我可不是莱特的男朋友,红酒我绝对不会跟他喝的。等咱们到了地方,我会找个浪漫的餐馆请您喝一杯的,如果您肯赏光的话,女士。”
莱特也自然的递过杯子说:“是的机长,这只是普通的葡萄汁而已,1982年的浓缩葡萄汁。”女士优雅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对这两个大孩子,她不想上纲上线。他们这样的年纪,会冒失但不会轻易去惹事儿。
但是红酒确实太有诱惑力了,她津了津漂亮的鼻子说:“好吧,两位先生,请慢慢享用开飞机禁止喝的葡萄汁吧!我刚沏了一杯茶,那不会让我上头。”两个男人一脸坏笑的碰了下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又同时做了个享受的表情。
机长笑着抿了抿嘴说:“好吧,我闻到这葡萄汁饮料的清香,就上头了,你们买的果汁果然会自动发酵。少喝点两位先生,别让我们的飞机也上了头,要知道我们一会儿是在天空飞翔。”
两个大男孩儿对机长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在这样美丽的女士面前,男人们最起码会调皮一把。
机长被他们逗乐了,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关切的问起斯坦太太的病情怎么样了。这是个伤感而又不得不过问的话题,三个人都严肃了表情。显然这件事儿是藏在心底不堪想起的,斯坦语气变得很沉闷,幽幽的说,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妻子的病情走势,只是在昨天去看医生的时候,做了身体检查。目前为止,癌细胞还没有扩散,这暂时还是个好消息,后面就不好说了。
一个熟悉的人患了重病,是会牵挂所有人的心的,看着斯坦略带难过,机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虽然不能去除什么心病,但聊作安抚在同事之间,仍不失是一种重要的慰藉方式。
莱特在一旁也咬着嘴唇为同事难过,他深深的低下了头,心中默默祈祷。癌症是人类的顽疾,几乎没有好的治疗方法,至今也是如此。每年地球上被各类癌症夺去生命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会在痛苦和煎熬中耗尽生命最终故去。同时,亲人朋友的眼泪几乎伴随了他们全程,这种已知生命不永的疾病,是人间最大的悲剧。离别困苦的感受,实在让人揪心。凡是听到这样的病症,都会让人想起爱莫能助、哀莫大于心死、痛心疾首等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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